他的目光忽然落在床底,站起来走过去,弯腰从里面捡出了一块碎木块,心里微微一抽。

    息旸昨天,果然发怒了。

    他是怎么按耐住没有把他直接拍死,还让人重新换置好一切,并把他的衣服叠好的?

    他当时是什么心情?

    恬期一屁股坐在床上,想着今日自己漏洞百出的谎言,心口又是一阵刺痛。

    他皱着眉,缓缓在床上蜷缩下来,缓了缓痛楚,脸色微微发白。

    他躺了一会儿缓解心痛,忽然从床上坐起来,抬步刚走出去,就见息旸正在院内的花坛边修剪花枝,他走过去,道:“陛下,我还是想……出宫一趟。”

    息旸拿着剪刀

    的手停下来,好一会儿,他才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

    他一句话没说完,息旸的剪刀忽然重重的放在了花坛上,恬期把话吞下去,看到他绷紧的下颌,改口道:“我,我不去了。”

    他转身又重新回了屋内。

    他没有准备药膏,而是伏在药案上,发起了呆。

    明明就在生气,可却什么都不说……恬期有些不知所措,他咬住嘴唇,闷了一会儿,总觉得这么下去要完蛋。

    晚上,息旸去陪了太上皇用膳,恬期则在膳后洗了澡,他自己坐在床边擦干了头发,生无可恋的躺进了被子里。

    往好处想,息旸这么做,是不是代表着仍然在给他机会呢?如果今晚表现的让他满意,那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他能接受自己多个东西,应该就能接受自己是个男子……吧?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翻来覆去的躺了一会儿,听到婢女的声音:“参见陛下。”

    “皇后可睡了?”

    “方才便躺下了。”

    推门声传来,恬期下意识闭上眼睛装睡,他听到轮椅来到身边,息旸似乎在看他。

    睡着了今晚就不用圆房了,睡着了就不用圆房了……恬期给自己催眠,他紧闭着眼睛,睫毛却在抖个不停。

    息旸的目光逗留在他脸上,手指微微收紧:“你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