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弛却神秘兮兮的笑着答道:“跳吧,跳吧,我还就怕他不跳呢。”

    这一日成都王请张弛上殿,又问他说道:“都督派人前往汉中取梁州刺史通敌的罪证,不知几日能回?”

    结果张弛据实以报:“不瞒成都王,微臣其实并没有派人前往汉中。”

    这一句话把成都王搞得一愣:“这是何故?”

    “其实我并没有他通敌的罪证在手。”张弛双手一摊,笑道:“成都王放心,我倒不是信口雌黄,梁州刺史却有通敌的嫌疑,只是他做事缜密,难以抓到他的把柄。我这么做乃是逼他露出马脚,引蛇出洞。”

    “原来如此。”成都王这才恍然大悟,不过想了想又劝道:“但只怕引蛇出洞咬到了自己的手,就反为不美了。”

    “成都王放心,我早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张弛笑道:“他若没有通敌,自然不怕我所谓的罪证,可如果他当真通敌,必然想方设法自救,现在他人在成都之内不能离开,也就只有一个办法……”

    张弛说道这里却嘎然而止,不过成都王早猜出了后面的内容,跟着说道:“兵变!”

    张弛微笑点头。

    不出两日,道玄已经快马赶到了巴郡,并将谢灵运与韩夫子接了回来。

    此时的谢灵运也与当初他们刚见到谢灵运时大为不同。

    当初张弛道玄以及三桐三人,是在会稽山阴救出的谢灵运,其家已经被五斗米道所屠戮一光,而且后来随张弛等人一起来了蜀中,他也一直闷闷不乐,不过此时道玄再见到他时,他已经变得开朗了许多。

    平日里有韩夫子教导他读书,日子倒也过得愉快。

    韩夫子本来就出身于建康的三无书院,倒也是人尽其用。

    谢灵运他自己向来好学,而且根基又好,连韩夫子也不仅夸赞他年少博学,聪明过人。

    只不过年纪轻轻的谢灵运却多少有些持才自傲,他常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天下人才共有一石,曹子建独得八斗,我占一斗,天下才共分一斗。”

    曹子建当然是指曹植,韩夫子对这番话可不认同,笑道:“你这番话可太藐视当今的饱学之士了,别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当今天下仅张弛一人,其才学就不在你所说的八斗之才曹子建之下。”

    说完他就与谢灵运讲了当初张弛在三无书院中杯酒赋诗的往事,并且说道:“当初建康士子中广为流传三绝之说,所谓三绝,即是张诗王字子建子建文章就是指曹子建的王字,就是指王右军之字,而三绝之首,就是张弛的诗文,当真可以说是旷古绝今,稀世罕有。”

    听了这些话,他还真希望能再见见张弛他是不是真的和韩夫子说的那般有真才实学。所以道玄来到巴郡接他二人去成都的时候,谢灵运倒是满心欢喜。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谢灵运轻声吟诵。

    这两首诗当然是韩夫子教给他的,当初张弛在建康三无书院的诗宴之上,杯酒赋诗,早已经将韩夫子所深深折服。

    谢灵运虽然年纪轻,可也是识宝之人,自然知道这首诗千古难得一见,更是对张弛的敬佩又多了一分。

    道玄笑道:“这算什么,我跟在张大哥身边,常常能见识得到张大哥的诗才,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张大哥为人处世上所展现出的智慧,那才当真是学也学不尽的呢。而且其中有很多又暗合我们佛家禅理,当真让人钦佩不已。难怪我师兄当初让我随他入世修行,今日看来才深觉其中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