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谦挥了挥手,示意众将退下,依照刚才所说之计行事。然后才回头又对道生说道:“大师的眼界应该更宽广一些,并非异族之人就是我们的敌人。若是没有胡人,也就没有桓阀强大的今天,有些时候,养敌才能自重。我桓阀隐忍多年,如今蓄势待发,如大师一样心慈手软,岂是做大事之人?”

    说完,桓谦又说道:“现在最关键的乃是要使我桓阀根基深入蜀中,使之坚如磐石,蜀中最大的也不过是益州、梁州二州,现在益州刺史已经是我我们的人,剩下的只要张弛一死,汉中无主,又有谁能阻止我桓阀渗入蜀中了呢?”

    无非又是利益所致,道生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贫僧不懂,不过贫僧知道,今日种因,则他日必然果报随身,还望将军三思。”

    说罢,他也就闭口再不开言了。

    “大师教诲,常常使我受益颇多,不过这一次,恕我不能从命了。”桓谦笑着说道。

    桓谦当然不会因为道生这一句话就改变了初衷,三军集结,连夜直奔梁州关而来。

    大军如潮水涌进,秦搏迎面冲了上来的时候,的确把吕浩吓了一跳,所以等秦搏一刀轮下来的时候,吕浩也只来得及匆忙招架。

    可就在他招架的这一瞬间,杜希名已经快马如飞的掠过他的身侧,一枪就刺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幸好吕浩全身披甲,胸口还另有护心镜,这一枪却未能刺入他的身体,不过杜希名马势飞快,被这强力的一顶,吕浩双腿一时没有**马腹,只一下就被顶下了马来。

    武将落马,一般来说也就绝无生机了,吕浩刚刚爬将起来,就被紧跟上的秦搏从上而下,一刀削首。

    只是一个照面,就将对方主将击杀,三军振奋。

    而彼长此消,吕浩手下的胡兵胡将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已经见眼前大军如滚滚潮水而来,气势无可匹敌。

    黑夜间也不知敌军多寡,况且主将已经阵亡,寻常的兵将哪里会思考那么多?匆忙间为了保命,也只有四散而逃。

    挡路的胡兵转瞬溃散,杜希名和秦搏也不追击,因为他们担负的是开路之责,只要尽可能的将前方兵将冲散即可,现在可是要突围,自然不能在这些局部上厮杀拖延了时间。

    而另外一边,赵潜挥军大张旗鼓冲向略阳北面,这一鼓作气之下,竟然还真的让他冲过了敌阵。

    赵潜知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牵扯敌兵跟着自己的动向而调动,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为张弛的大军突围制造更多的可能,所以赵潜也不停军,狠了狠心,下令全军以最快的速度,直奔秦州方向而去

    赵潜心中也清楚明白的很,他冲得越远,拉动的胡人兵力越多,自己也就越难脱身,到了最后,就算他冲到了秦州,以他的区区几千人马,也难逃胡人大军的罗网,难免饮恨秦州城下。

    可到了此时,这些他已经毫不在意了,在蜀中苟且做人,几乎消磨了他所有的热血壮志,而自从跟着张弛以来,他心底的那一份血气终于又翻滚了上来。

    男子汉大丈夫,此时的他宁可重义而死,也不愿偷生而活。此时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只要在这条路上,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大有一股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

    胡人大军匆忙间向赵潜展开了追杀拦截,这的确达到了他的目的,只不过时间不多,姚硕德就觉得有些不对了。

    姚硕德毕竟也是一员名将,善于从一些细节上发现问题,此时他发现的问题,来自于他手下的兵士来向他所报告的内容:“将军,晋人大军已经冲出了北方布围,还请将军速派人马支援。”

    姚硕德手按地图一角,将身子伏在地图上仔细观看,旁边的将领连忙将烛火凑近了一些,方便姚硕德在地图上计算。

    “晋人现在在什么位置?”姚硕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