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车帘的林言欢看着跟随前来的马元时,眉心忽地跳了跳,问:“你怎么来了。”

    “此去路途遥远,殿下因着不放心大人,便让属下跟随。”

    “好啊。”这明着的监控好比过暗中的。

    毕竟她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归,而在归时,怕早已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南中,顾远宁正抱着已经睁开眼的团团,拿着手中的拨浪鼓逗弄着。

    只是他的视线总不时眺望向远方,仿佛那里有着什么在等待着他去寻回。

    听说江南多烟雨,更听说江南才子虽多情,可也有那痴情人,若问那痴情郎是谁,自是顾家二郎。

    转眼三年已过,因着汉高帝近几年身体越发力不从心,而这诸皇子中的争斗也越发厉害,特别当汉高帝被那几位新纳的美人连续吹了许久的枕边风后,更不止一次的产生了将太子易主的念头。

    而此时,远在边境的林言欢收到来信的时候正在裁剪着园中花枝,就连她的脚边都落了满地绯红之艳无人赏。

    “大人,殿下现在紧急唤我们秘密回京,看来是陛下准备不行了。”已经由暗转明的季三娘将自己得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禀告而出。

    “如今的我们离开权力中心已经有多久了。”谁知那当事人的表情非但不起波澜,更问起了另一个风马牛不相及之事。

    “已有三年之久。”

    “三年了啊,本官一转眼都已经二十五了。”幽幽一句叹息,不知是感叹岁月不饶人还是白云苍狗。

    “可是属下瞧着大人仍和当年并没有半分变化。”更应该说是岁月都未曾在她身上留下过任何痕迹一样。

    而很快,朝堂的旨意也传到了这偏僻的小城镇中,更传到了那爱慕着她的男女老少耳中。

    不过不是先前晏谢客的秘密回京,而是光明正大的回去,就是不知这一次又是谁的手笔,或是认为她以与太子失和,好借此拉拢她到对方阵营中。

    等晚上,用着一根碧玉簪倌青丝,额带云锦胭脂点血抹额的林言欢正搬着一张小胡凳坐在杨桃树下吃着甜瓜纳凉时,那扇紧闭的斑驳大门却被人用力踹开。

    “白小将军下次来的时候可否用手推门,毕竟本官这里的门若是再被你踹上两脚的话,那可真的得是要报废了。”林言欢只是斜扫了来人一眼,便继续吃着这冰镇好的甜瓜。

    “我听说你不日就会奉诏回京城了是不是。”进来的青年不过二十出头,肤色黝黑,五官硬朗得宛如一匹野地里的孤狼。

    “想不到白小将军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吗。”眉梢微挑的林言欢并未理会他那副宛如炸毛的蠢样,反倒是继续吃着手里的蜜瓜。

    “可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会一直留在春水城的吗,现在你又是怎么做的,还是说,你当初说的那些话全部都是骗我的。”原先怒气冲冲前来质问她的男人见她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更将手中的拳头给捏得咯咯直响。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二者岂能混为一谈。”何况她当初那样说,不过就是为了哄傻子而已,偏生这傻子还真的信了,倒也省了她不少麻烦,更得到了不少好处。

    只是现在当这人没有了利用价值后,依照他的本性自然得是要一脚踹飞,更趁机撇清彼此间的关系,省得日后会给其他人寻到半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