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下,书也看不了,希玥只好傻坐着,调动自己多愁善感的思绪遐想一番,关于自己喜欢的那个他……他会想我吗?他在大学里会不会遇上更让他动心的女孩?他在Q空间发的那句“等你,对你的感情如初”是对我说的吗?她不禁有些忧伤。

    没人能懂她的悲伤与深情。她在父母的眼里是懂事乖巧的,在朋友的眼里是热情开朗的,那个敏感脆弱的自己只有独处时自己知道。

    偶然间,她的目光与男孩相撞,他们都装作无意,迅速躲开,却又一次对目。希玥看到男孩眼中闪着淡淡的忧郁,凝神屏气间有一种孤傲,多像此刻的这个自己!但他们都不愿开口。

    窗外,夜色越来越浓。希玥趴在窗口窄窄的桌子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沉睡的车厢被广播叫醒,“各位旅客早上好!欢迎乘坐K218次列车。列车前方到站是西安车站…”希玥睁开眼,伸展伸展酸痛的四肢,她看到旁边三层卧铺上的旅客都起床了。

    她想一会儿他们可能要坐到这窗子旁边的座位上吧,她得腾出位子。火车到西安站后,下了很多旅客,又上了很多旅客,还是满满的,一个空位子都没有。这时的希玥也不曾想到,三年后她竟与这座城市结下不解之缘。

    希玥于是选择站在车厢连接处,那个男孩也站在不远处。希玥先开口了,“你去哪儿?”“武昌”他们互存了电话,原来男孩叫沈奎,在武汉上学。希玥真羡慕他,他至少不用再转车,一口气可以直达,坚持到晚上10点就胜利了。

    “没买票的乘客请补票,”工作人员吆喝道,他们两人都补了票。

    希玥饿了,拿出达利园小面包、蛋黄派啃了几包,给沈奎也分了两根香蕉。火车上的时间真难熬啊,尤其在无座时。他们索性开始聊自己的大学生活,从军训到考试,从辅导员到校园风景,无所不谈。

    沈奎不健谈,很多时候都是听希玥说,时不时被逗笑,他不大笑,而是克制地笑笑。中途他们泡了方便面,吃吃聊聊,时间过得飞快。

    一路上,希玥时不时假装漫不经心地把手伸进羽绒服口袋,将手伸到肚子那儿摸摸,看母亲临行前缝到秋衣内侧的学费还在不在。她摸到了,硬硬的,扎扎实实在那儿,这下放心了。

    晚上10点,到武昌了。他们都下车了,要说再见时沈奎眼里有一丝不舍,他该出站了,回头又望了一眼还在候车区徘徊的希玥,天涯同路,何等有缘,希望还能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重逢,他心想。

    希玥早已计划好下一步该怎么混上车了:在通道徘徊,等经过横州的车来,不能出站,出去后就进不来了!一个多小时后,火车终于来了,每个车厢口人群蜂拥而至,希玥忐忑不安,排在一队后面,似乎每个人都有票,只有她没有!

    还没等检票员开口问票,她便主动说自己没买到票,是转车的,说着说着竟然眼眶湿润了。检票员心软了,说了句上车补票便让她上车了。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所有的担忧烟消云散了。

    车厢内座无虚席,座位上的乘客大都在熟睡,有的胳膊搭在别人的肩上,有的把头埋在桌子上,有的靠着窗子,千人千姿,千奇百怪。过道里挤满了人,有扶着座椅站着的,有蹲着的,有腿顶着座椅坐着的,有弯腰从座位下面取东西的。

    年前回家她在西安转车时坐的绿皮车比眼前的更挤,绿皮车上有些扛着大包小包的人把行李放到架子上后直接睡到座位下面了,时不时有推车卖饮料泡面的走过通道,可要惊起一大波地上的“卧虎藏龙”。

    有个座位真好!什么时候能坐趟有座位的火车啊!希玥心想。

    火车轰隆隆一路驰骋开进潇湘大地,窗外不再是萧条的景象,绿油油的田野映入眼帘,偶然还能见到农家悠闲漫走的鸭子,沿途门户上的对联散发着春节刚过的慵懒安逸。隔着车窗都可以闻到空气中温润的气息,那是南方初春的味道。

    希玥走出车站,感到暖意盎然。她拉开羽绒服拉链,脚步急促,眼中难掩疲惫,30多小时的舟车劳顿让她再一次感叹来衡州求学实属不易。这是她第二次来衡州,相比2005年8月初来乍到时的狼狈,她现在已能坦然应对火车站对面广场上强拉旅客住店或坐车的当地人了。

    “妹崽!妹崽!到哪里去?坐不坐车?”当地的中年妇女泼辣地吆喝着,她边摆手拒绝边低头快速穿过一波又一波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终于搭上了去往学校的公交,希玥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困意卷卷中睡着了,不知不觉已到了零都大学的校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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