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是以往,如果是个没心没肺的警察,或许会被糊弄过去。

    但这桩命案的主理人是被誉为“警侦界之光”的年珩,他血气方刚,强烈的责任心让他一定会追查到底。

    这也是佘漫为什么要孤身一人来找谢深垣的原因,为了他,也为了让年珩少费点心。

    谢深垣咬着烟,烟雾遮住了他的脸庞,使他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他沉默良久,才僵硬地开口:“你……你想帮我?”

    “不然呢。”佘漫转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户中自己的倒影:“本来打算直接把你送走,再跟警方那边打个招呼,赔点钱给那个学生的家里,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但是……”佘漫拢了拢自己的长发,“我做不到看着凶手就这么逍遥法外。”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哪怕谢深桐对佘漫的恩情再甚,她不可能对那些受到过他的伤害的人坐视不理。

    身为兵家儿女,佘漫从小就被教育要有绝对的忠诚,以及绝对的服从。

    以至于她比常人更不能忍受人与人之间的背叛,她的占有欲也比普通人要旺盛很多。

    传闻中深居简出,爱妻如命的南大教授,居然在妻子死后夜夜笙歌,并对自己的儿子痛下杀手。

    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可以受世人的追捧,有什么资格可以继续为人师长?

    谢深垣眼里有若隐若现的泪光,他怔怔地看着佘漫,一时间忘了要说什么。

    佘漫凝眸注视着窗外,幽幽开口:“但是,你杀了人,这也是事实。”

    谢深垣错就错在,一场没有尽头的报复卷入了无辜的学生,使本来美好的家庭支离破碎。

    谢深垣垂下头,语气有些颓唐:“我知道,我会承担。”

    “嗯,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要是想清楚了,今天早上就去一趟明初警局。”佘漫徐徐转过身,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面孔。

    她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到了桌子上。

    她知道以年珩这种独立刚毅的人,肯定不会接受她拱手送来的“人头”。

    但是她如果让人去自首,他总没有理由可以拒绝吧。

    何况谢深垣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自首,他借着这个幌子,可以为年珩进一步提供证据,从而使真正的罪魁祸首受到应有的惩罚。

    谢深垣盯着名片上的人脸,有些迟疑:“他……”

    那眼神仿佛在问,这人靠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