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烟道:“轻舟,我快四十岁的人了,我想要个家。奕秋不能没有父亲,我也不能没有丈夫。”

    顿了顿,她又说,“我都能戒赌,他被关起来吃了那么多苦,也许他也能......轻舟,我想救他出来.......”

    “不惜出卖我?”顾轻舟打断了她的话。

    她心中情绪复杂,反而看不出太多的感情。

    此刻的顾轻舟,像一樽石像,带着高深莫测的神秘和冷静。

    “......那个人最近没有给我消息,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若是要出卖你,我不会做的。”周烟保证道。

    顾轻舟喟然而叹。

    她没有说她相信,也没有表示不相信。事情还没有发生,任何猜测都无法评估人心。

    顾轻舟不敢贸然去试探人性。

    “上次,那人让我偷司少帅书房里的一些文件,我说没找到。”周烟立马道,“我没有去尝试。”

    “他们如何说?”

    “他们让我不要着急,没找到也没关系。”周烟哭道。

    这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很有远见了。

    顾轻舟抱着奕秋,手温柔抚摸着孩子的后背。

    她柔声细语告诉周烟:“我没看出你的谎言......”

    周烟的心,似被什么刺穿了,寒风就顺着窟窿往里灌,又冷,又疼。

    她明白顾轻舟之意。

    对于朋友,顾轻舟是不设防的,她总是用她最大的包容去对待她的朋友。

    她也把周烟视为朋友。

    所以,她没有发现周烟的异常。顾轻舟的敏锐和机智,是全天下闻名的,太原府的人、岳城的人,无不称赞她。

    她没有发现周烟的异常,并非周烟表演得很好,藏匿得很深,而是她当她是朋友。

    周烟从前觉得,人都需要家庭,需要丈夫。

    直到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