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选的房子,离顾轻舟家比较远,足足要开半个小时的车。

    阮家那边比较僻静,是临海的洋房,景色特别好,只是远离了中心地带。

    想要宽敞,又想要安静,就得往远处搬。

    “是的。家里置办了三辆汽车,有一辆是专门给我的。”顾绍笑道,“对了舟舟,我找到了工作。”

    “什么工作?”

    “爱德华七世医科学校的老师。”顾绍道。

    顾轻舟微讶:“医科?”

    “它是新加坡最好的大学,就是海峡殖民地和马来亚联邦政府医学院的前身。除了医科,还有西方文学。我教的是法文,是一个小专业。”顾绍道。

    顾轻舟笑道:“很难进吧?”

    “嗯,特别难进。我托了从前的老师,他的朋友是英国人,再由他周转托人,求到了总督府这里。阮家打点了学校。

    这前前后后花的钱,我教一辈子书的工资也赚不回来。我也认命了,做个吃家中老本的少爷没什么不好。”顾绍道。

    顾轻舟又是笑。

    玉藻就仰起头,问顾绍:“舅舅,什么是吃家中老本?”

    “就是靠父母呗。”顾绍道。

    玉藻又问顾轻舟:“姆妈,我是吃老本的吗?”

    顾轻舟大笑。

    正好孙家的小女儿孙介淇跑过来,拉了玉藻去玩。

    顾轻舟就和顾绍趴在栏杆上,看着底下人忙碌,舅舅和舅母正在指挥几个搬家的工人忙进忙出,顾缨跟着舅母,也忙着指点江山。

    “舟舟,我这些日子特别不安。”顾绍道。

    顾轻舟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你又听到什么谣言了?”顾轻舟问。

    顾绍道:“很多人在说。阮家入宅之后,请了很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他们还问我真假。”

    顾轻舟沉默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