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当真是别人的车马。等等,马车上下来的好像是谢嫣然?”云荻握住了温浓的胳膊,“真的是她!她也来这家茶楼了,真是冤家路窄。”

    眼见谢嫣然要抬头往上瞧,云荻急忙拉了温浓蹲下。

    过了一会儿,温浓迟疑问道,“郡主,我们为什么要躲她?”

    云荻愣了愣,“对啊,我为什么要躲她?我又不怕她!”

    她又拉了温浓站起来,此时的茶楼底下哪儿有谢嫣然的身影,看来是早就进茶楼里。

    温浓不由好笑,云荻郡主这孩子心性,背地里说了人家一句坏话,便心虚了似的,下意识地就躲。

    云荻拉着温浓回座,“看来谢嫣然也是来看状元游街的,也是,这家茶楼的位置还算好,到时候他们可是要经过茶楼底下的。”

    话音刚落,又有马蹄声,这次的马蹄声更为厚重繁杂,像是一列马队过来了。

    云荻又拉了温浓到窗边,见魏子吟还稳坐不动,又招手让她过来。

    于是茶楼正对大街的窗户里,挤了三个脑袋齐齐往下看。

    “这回真的是了!”云荻兴奋道,“我上回看状元游街还是三年前,都快没印象了,只记得那次状元是个中年人,蓄了一把胡须。这次多半是你表哥了,他虽然身板有点弱不禁风,但脸还是好看的。”

    温浓从来了京城之后,没有听到别人说表哥一句不是,这倒是头一次听见姑娘说表哥“弱不禁风”,不由好笑地弯眸。

    云荻拍了拍温浓的肩,“你瞧你瞧,他们来了,打头那个是不是你表哥?”

    说话间,游街队伍离这边越来越近,温浓眉眼里都是笑,“不愧是表哥!他果真是状元。”

    心里同时说,不愧是她温浓,眼光就是好。

    魏子吟说,“苏公子当真厉害,父亲也说,苏公子一直很稳,从没有失误过。”

    云荻叹道,“也不知道谢嫣然得嘚瑟成什么样。”

    游街队伍一路过来,两旁都是夹道的欢呼,数不清的鲜花手帕往他们身上扔丢。

    温浓已经能看清苏雪和的神情,今日是他最得意最耀眼的时刻,然而他的笑容却略有些僵硬,他的发冠上挂了一张手帕,马儿的鬃毛上面还插了几朵花,整个人仿佛才从脂粉堆里捞出来。

    温浓噗嗤地笑出声来,她本以为表哥应当是风流潇洒地驰马而来,没想到他如此窘迫。

    两颊似乎还有一抹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

    此时日光暖洋洋地倾洒下来,欢呼声,喧嚣声,还有大红衣袍面红耳赤的清俊状元郎。

    温浓又觉出几分美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