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祟之徒会把自己放在敌暗我明的不利位置么?只需要最基本的换位思考,你就能得出结论,他们对身后的追兵一无所知,所以才有足够的闲心去担心由擦碰引发的海难事故。”

    “陷阱说是无稽之谈!他们已经死定了!”

    “不久之后,我们就会在他们的惊骇当中后来居上,接舷,登船,杀光船上的每一个人,抢下他们的每一枚金币,神不知,鬼不觉……”

    副官被齐尔内德狰狞的表情吓得心惊胆战,满心的担忧早已经不翼而飞。

    他啪一声并腿立正,肃容敬礼:“长官……英明!”

    鼓满帆的幸运马蹄铁号终于尾随着金鹿号踏入了地狱之门,齐尔内德孤立在舰艏,心绪早飞到血与火的战场当中。

    他知道的。

    他早就听说那些留在欧洲的贵族们已经变得糜烂和堕落,已经远远不能满足于纸醉金迷和猎艳游戏所带来的刺激。

    为了所谓的有趣,他们开始玩弄人生。

    残忍的豺狗伪装成圣徒,从人群中挑选喜欢的玩具,慢慢地挑起他们的欲望,直挑到高处,等玩腻了,玩够了,再一击摧毁那通天的楼阁,享受玩具们凄美的绝望……

    多像啊……

    齐格菲.纳尔洛是豺狗中的佼佼者,而齐尔内德……他不就是那个愚蠢又可悲的玩具么?

    为什么没能提早察觉?

    天上不会掉陷饼,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之前却想不起来?

    该死!该死!

    无迹可寻的流言,敌意满满的雷诺,背诺弃信的普里奥,以及最后的,那块决定了一切的染血丝帕……

    如此精巧的游戏,让人身在瓮中而不自知,就算齐尔内德现在回想,依旧觉得叹为观止。

    他输得心服口服!

    但是!

    高高在上的齐格菲并非无懈可击。

    不管是因为身在客地还是为了继续这残忍的游戏,无论是什么理由,齐格菲把自己的身份藏了起来。

    藏得太好了,好到知道真相的人在整个勒洛兰都寥寥无几。

    齐尔内德敏锐地发现了最后的反击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