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呜呜……

    某种古怪又浑厚的声音从底舱的舱门传出来,既响,又闷。

    那声音起得突兀,被封闭在厚实的船壳里回荡不休,一声追着一声,一声叠着一声,震得人耳鸣不已。

    博尼特隐约听到声音的缝隙里塞满了旁的杂声,但那声音实在太吵闹,吵闹得他无法仔细分辨。

    他开始烦躁,不由蹲下身,试着把头探出去,直面声音的来源。

    这样做,他的耳朵果然看得清楚了。

    似乎是……号声。

    吹奏的应该是一种细而直的羊角号,挪威人酷爱使用这种小号,因为它声音嘹亮,便于携带,只要加上一些特别的雕饰,就会变成特别合适的冲锋号。

    只是……加勒比的海为什么会传荡挪威的号?

    博尼特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他很烦躁,烦躁地静不下心去挖掘答案。

    心里有声音和着号声一鼓一涨地呢喃,告诉他山羊号很重要,号声中填塞的杂音很重要,突然消失的火枪手们很重要,尤里乌斯的发现很重要……

    等等!

    尤里乌斯?

    博尼特猛地窜起来“备战!埋伏在底舱的是……”

    咻!

    一道白影从底舱飞射而出,擦着博尼特的身体笔直撞在炮舱的穹顶。

    博尼特这一次清晰地分辨出南瓜粉碎的声音,有些粘稠的,油状或是糊状的东西溅下来,溅在他满头满脸。

    他听到身后的海盗惊叫“是血!天上下的好像是血!还有脑浆!”

    “提尔在上,刚才飞出来的到底是……”

    【高贵的西格弗里俯下身痛饮泉水,哈根向着他背上的十字暗号猛刺一枪】

    唱诗响了起来,嘹亮沙哑的嗓子盖过号,号声一下子变得低沉。嘹亮沙哑的嗓子打断话,海盗当即噤若寒蝉。

    【心脏的鲜血喷溅满哈根一身,其以武士之名而干下这种罪行,古往,今来,实无二人】

    有人在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