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老夫用药所致。王爷之前所中的箭伤带毒,因清除不及时,余毒伤及心脉,需用两剂猛药才能彻底祛除后患。是以老夫用药让王爷大部分时间昏睡,这样体内的毒能侵散得慢一点,便于稍后用药。”

    箭上带毒?

    魏云熙脸上的血色顿时抽离,心跳像是漏了一拍,“什么毒?牧云三部特制的乌箭毒?”

    章石青摇头,“毒性虽不小,但所幸并非乌箭毒,否则老夫恐怕也无能为力。”

    魏云熙顿时松了口气,扶着桌子坐了下来,后猛的回过神,请章大夫也坐着说话。

    “恕老夫唐突,可否给县主请个脉?”章石青在角门一打眼看到魏云熙时就发现她脸色并不太好,如今见她心情大起大落,难免心里不太放心。

    魏云熙也感觉心口隐隐作痛,便没推辞。

    云珠见章大夫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整颗心跟着悬了起来,屏住呼吸唯恐影响到章大夫诊脉。

    “章大夫,我家姑娘没事吧?”看到章大夫收回手,云珠亟不可待出声问道。

    章石青看了眼云珠,又看向魏云熙,态度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县主,您这次实在是太胡来了,看来,老夫在崇都时对您的叮嘱,您是一点儿也没听进去!”

    魏云熙彼时深受失眠困扰,章石青给她诊脉,发现她竟有心疾的迹象,虽然不算严重,但也需要格外注意,切忌心绪大起大落和过度劳累。

    如今,在千里之外的镇宁府相见,这两点忌讳,魏云熙算是全都犯了。

    章石青从药箱里翻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取出一颗药丸让魏云熙立即服下,云珠惨白着一张脸倒了杯温水递到她手边,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吃药,心里懊恼得无以复加,早知道姑娘有这样的隐疾,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她跑这一趟。

    魏云熙当初只以为自己是偶尔心律不齐,所以是真的没有把章大夫的提醒放在心上。如今心脏隐痛,她是真的不敢瞎胡闹了,低眉顺眼听章大夫的医嘱。

    “章大夫,您之前吩咐的药已经煎好了,现在就给王爷服用吗?”陈渲亲自端着煎好的药在门口询问。其实他也听到了章大夫对自家大东家的规训,也想让章大夫好好给大东家长长记性,珍惜身体为重,但手里的药是章大夫耳提面命交代的,事关成王的安危,他实在不敢有所耽搁怠慢,只能打断章大夫的训话。

    章石青起身,冲魏云熙拱了拱手,脸色依然很严肃,“老夫这就去给王爷祛毒,施针耗时,至少也要一个时辰,还请县主先回房休息,在这边守着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必要。”

    明晃晃的撵人了!

    然而说得也对,她在这儿的确帮不上什么忙,呃,反而给人帮倒忙。

    魏云熙急忙应下,目送陈管事跟着老大夫走进内室,大大松了口气,抬腿就往外面走。

    “姑娘,您小憩一会儿吧,我给你打扇子。”回到寝室,云珠让向榆送来冰盆,又将门窗关好,不多时,屋里就明显凉爽了不少。

    魏云熙想把冰盆往床边挪挪,却被云珠给移了回去,“夫人交代了,千万不能让您贪凉,容易受病!”

    得,这是埋怨自己没告诉她章大夫之前的提醒,心里不痛快呢。

    魏云熙顺从地闭上眼睛假寐,实则睡意全无。江蕴青脸上自额头到右眼尾既深又长的伤痕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