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不管梅夫人如何阻拦,俞沧阑不再犹豫,径直离开。

    眼瞧着俞沧阑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梅夫人心中的怒气更甚。

    她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借着云彤失忆之机,断了她与俞沧阑的往来。

    县衙。

    霓嫦儿被几个侍卫扶进了大殿之中。

    她跪坐在地上,依旧是泪眼婆娑,低着头,时不时用帕子擦拭两下面颊,鼻尖抽动,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瞧着她那副可怜模样,天生便会让旁人多出几分同情之心。

    知县吩咐两人将各自冤情呈上。

    霓嫦儿立即跪直身子,叩首行礼,抽泣几声,这才低声道,“惊动了大人当真是奴家的不是。其实不过是我嫂嫂瞧我不悦,女人家的争斗之事,还请知县大人莫要行刑才是。”

    好一招以退为进!

    云彤心中也是一紧,想不到霓嫦儿看似是个乡间没有什么见地的女子,可是这心机之深半分也不输那些京城的官宦门第。

    果真,知县闻言,立即将不悦的目光落在了云彤身上,上下扫视一圈,将手中的惊堂木重重地拍在桌上,厉声呵斥,“堂下所立之女,为何要对自己的妯娌下此狠手?可知府内和睦才是正道?”

    “回禀大人。”

    云彤不慌不忙,只对知县道了万福,“她身上的伤的确是因为马受惊才磕出的,可是却不是妾身所为。”

    “嫂嫂这话说得好没有道理。”霓嫦儿立即别过头,凝视着云彤,“你身上分明装着能够让马儿受惊的药丸,却还不肯承认。嫂嫂分明是妒羡我与夫君恩爱,故意惊了那马,刻意让我受伤,好灭你心头之恨。”

    云彤一股怒气从心间腾地一下升了起来,“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将军好心救你,却不想竟然救出了如此一个蛇蝎之女,日后怕是要扰得家宅难以安宁。”

    那知县听得清楚,面色猛然一变,诧异地凝视着云彤,舔了舔自己微微干裂的唇角,试探着望向云彤,轻声道,“你方才说将军?你们可是将军府的内眷?不知是哪个将军府?”

    “我们乃是俞沧阑将军府中内眷,这位是俞将军才刚刚收下的通房丫头。”

    知县闻言,面色一变,正襟危坐,整理了自己的衣物,立即快步迎下堂中。

    他忙着人扶起霓嫦儿,上下打量一圈,吩咐人搬来了椅子,赔着笑脸,“想不到姑娘竟然是俞将军的内眷,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

    想着,知县别过头,瞧了云彤两眼,却露出不解为难之色,“这位姑娘既然是俞将军的内眷,却唤你一声嫂嫂,莫不是你是俞将军兄长之妻?”

    云彤也不答话,只点头示意。

    知县一早便听闻,这云彤嫁进将军府后,便克死了将军之兄,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像是躲避瘟疫一般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