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初楚冷笑了一声,“我发现你们现在好多人只要一出事儿最先想的就是孩子,有多少人为了孩子忍气吞声了一辈子,到头来自己郁郁而终。我真的做不到这样,我不开心,就要带着所有人跟我一起不开心。

    凭什么我在家里辛苦带孩子,甚至是一个人崩溃。她们这群女孩子却可以什么都不做,勾勾手指,就让我的丈夫神魂颠倒,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曹叙有我这么个母亲也许就是他命不好,也是我们母子之间没什么缘分。虽然我做的事情现在看来有些对不起他,可是我要是不做,就是对不起我自己。”

    她很坦然,没有一丝害怕,也没有其他人那样的反抗和疯狂。然而,初楚的这种镇定自若却让程晗的内心有了不小的震撼。

    原来,女人真的会被那些家里的琐事,孩子的哭闹还有丈夫的冷淡逼到疯狂。原来,并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是可以获得回报的,更多时间,有的是不知感恩,和习以为常。

    程晗已经可以确定,初楚患有重度的产后抑郁症。她好想去摇醒这个平静的女人,质问她为什么知道自己有了心病却不去找医生,为什么要自己扛下所有。可是,她最终也只是张了张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初楚被带走的时候,曹适从带着曹叙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妻子越来越远的背影。小曹叙平常都是跟妈妈粘在一起,这会儿工夫在曹适从怀里,哭着喊着要妈妈。曹适从没有办法,只能抱紧孩子,可换来的却是儿子拳脚交加地挣扎。

    程晗看不过去了,走到曹适从旁边,向小曹叙伸出手,“叙叙,你来阿姨这里好不好呀?”曹叙见过她,也跟她玩儿的来,便也乖乖地钻进程晗怀里,止了哭。

    萧嵘峥趁这机会,把曹适从叫道一边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他说了一遍。曹适从看着妻子离开的方向,满眼的哀伤。

    原来,哪怕他没有杀人,但一切却还是因他而起,他才是那个罪大恶极之人。原来自己以为隐藏的极好的一切,早就在妻子眼前原形毕露。自己每天享受着她安排好的一切,却还在外面被万花迷眼,觉得她所有的牺牲都是理所当然。却忘记了,她当初,也是自己费尽心思才追到手,要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一辈子的小姑娘。

    看着儿子在旁边跟程晗玩的开心,曹适从心里一紧,不知道这孩子一会儿想起来要找妈妈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的景象。

    可是,从此以后,他的妈妈,再也不会在他睡觉的时候,轻轻拍他,细声细语的给他讲睡前故事了。他慢慢走向程晗,一把抱起小曹叙,落寞地走出了警局。以后的路,何去何从,不得而知。

    一连熬了好几天,大家的精神每分每秒都是高度紧张的状态,现在好不容易抓到了凶手,都想着回家好好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萧嵘峥站在办公室门口跟队员们道着别,他自请留在这里值夜班,好让其他人回家休息。而程晗站在他身后,也没有一点想走的意思。

    “阿晗,要不要我买宵夜送过来呀?”徐冉冉贼兮兮地看着他们两个,把程晗心里的小九九摸得门儿清。

    程晗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不用呢,我一会儿订‘至上’就可以了。”

    “那行吧,你们两个好好加油,我跟老谢先走啦。”徐冉冉故意揉了揉额头,引得旁边的谢文聪忙不迭过来查看,然后两人手拉手离开了。

    程晗看着闺蜜一脸幸福的样子,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萧嵘峥看着程晗笑得弯弯的眼睛,也在一旁跟着笑了起来。

    夜晚的办公室里,除了大厅里的值班民警以外,刑侦组里就留了他们两个。萧嵘峥埋头整理着单明月的案件报告,而程晗则在一旁敲打着自己的论文。

    王敏之教授临时通知,要她提前交稿,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怕是要了程晗的老命。两个人此刻都安安静静的,没有刻意的交谈,但是却觉得很是舒适放松。

    待到萧嵘峥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完了,他便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程晗身后,伸手帮她按揉酸痛的肩膀。

    “你说,是不是大学里的每一个宿舍都是这个样子的?”程晗写完一个大段,转过头来,问着萧嵘峥。

    萧嵘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单明月的事情,“这个也是不一定的,因人而异吧。只能说,单明月的运气不好,跟着三个人做了室友。又或者说,是那三个人运气不好,跟这么完美的一个人在同一个宿舍里,整个大学生活只能活在她的阴影里。嫉妒是人之常情,毕竟人无完人,但是做得太过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