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扶着她坐起来,面上是显而易见的担忧:“大夫开了药,说还是要补一补身子,静养为主。小月子至少也要休息半个月。”

    一边说着,她拿了汤匙要一点点喂药,秦月伸手接了药碗,直接一口喝下去。

    “就说是风寒病了,也不必告诉其他人。”秦月把药碗交还到了枇杷手中,口中满满全是苦涩。

    枇杷抿了一下嘴唇,她把药碗放在一旁,慢慢道:“奴婢知道了。”顿了顿,她又看向了秦月,踟蹰了许久才又道,“方才奴婢送大夫出去的时候,在二门那边遇到了将军。”

    秦月看向了她,尽管各种心冷,可在这时候,她还是希望能听到来自容昭的哪怕一句关怀。

    可只看枇杷这欲言又止的神色,她便也知道,容昭大约是没说什么好听的话了。

    果然,枇杷低了头,才继续说下去:“将军身边很多人,奴婢也不好直接说这件事情,便只说夫人病了,将军听了便说让夫人好好养病,然后便出府去了。”

    秦月往窗户方向看了一眼,外面漆黑一片,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时辰。

    她笑了笑,只道:“是应当好好养病。”

    不该期待、不应期待的那些,便不必去想,也不必去等。

    她忽然觉得她与容昭之间,似乎应该有一个了断了。

    吃过药,秦月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一时梦一时醒。

    梦的颜色是暗红色的,她在梦里走着一条长长的没有尽头的路,路的两旁是黑色的迷雾重重。

    醒来时候眼前是灰暗的光线,时辰不可辨别,于是便合上眼睛继续睡过去。

    梦中那条路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尽头。

    尽头是泥沼,她越走便越往下陷,最后她便沉在了泥沼之中。

    她不挣扎,也不求救,她被泥水裹挟着往泥沼更深的地方飞快地下落。

    最后,她重新站在了一片草地之上。

    她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最后奔跑起来。

    再醒来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

    秦月听见外面枇杷正在和容莺说话。

    枇杷道:“夫人昨天风寒病了,大夫来看过,说要好好休养,这会儿还睡着。”

    容莺大约是想进来看看的,她道:“那我进去看看婶婶,不打扰婶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