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英杰手里拿着个小瓷罐子,一手拿着手电筒,嘴里骂骂咧咧的进了柴房门,又把柴房的门关上。

    曲琼呜咽着,身子往后缩,可她即便那么努力,也退无可退,很快就就曲英杰攥住了手腕。

    手电筒被放在一旁,黄泥墙面上反射出一点点微弱的光亮。曲英杰将那小瓷罐子打开,将里面黑乎乎臭兮兮的药膏,往曲琼身上抹。

    他毫不犹豫的,就将曲琼身上的衣服给扒拉了起来,眼睛先是扫了一眼她胸前,露出无趣的神色,又有些手贱的,想要摸一把。

    曲琼尖叫着往后退,那尖利的声音划破了黑暗之中的一点儿悸动,让曲英杰皱起了眉头。虽然是十八岁的少女,可浑身被打得没一块好肉,整个人又臭又脏,搞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他将药膏胡乱抹在曲琼背上,一边擦药一边刺激她:“我妈说,给你找了个好人家!那人家可不错,彩礼给得也高,听说兄弟两人都没娶媳妇儿呢。哈哈,给那么多彩礼,说不定是两兄弟娶媳妇的钱呢!”

    讥讽一番,曲英杰走了。

    曲琼缩在到草堆里,觉得自己像是一条死狗。

    她嘴唇颤抖着,整个人缩成一团。

    昏迷前的最后一秒,她忍不住想要问苍天,给予她新的生命,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受尽前世没有受过的折辱,然后再去死吗?

    再次醒来的时候,曲琼只觉得浑身发疼,从骨头缝到皮肤都发疼。

    她鼻翼间是浓浓的药味,朦胧之中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医院的病房里,而过去的几天,只是一场梦境。

    她用力的睁开眼睛,头顶是黑乎乎的房顶,用灯绳吊着一个没开的白炽灯泡,灯泡上蒙了一层油腻腻的膜,看上去有些脏。

    她挪了挪脖子,才发现自己回到了那个堆满废品的屋子里。那两个被她挪出来做脚踏的箱子,已经被搬回了原地。床上垫了一床稍厚些的褥子,虽还是躺得浑身发疼,好歹比躺在木板上要好受一些。

    她精疲力尽的躺在床上,没有丝毫挣扎的力气。

    她并不好奇自己为什么现在躺在房间里,那天夜里的状况,如果不把她抱回房间,说不定她就发烧烧傻在柴房了。

    一个傻子,可收不到什么高价的彩礼,不倒贴钱就不错了。

    她睁着眼睛,平躺在床上,忽然听到门口传来声音。

    对沈秋香的恐惧,已经让她形成了下意识的生理反应,她牙齿微微发颤,浑身的伤口都疼了起来,眼泪似乎都在眼眶里打转。

    门开了。

    站在门口的男人,有着一种不符合年龄的苍老感,皮肤黝黑,脸上带着阳光与劳累留下的皱纹,背也微微佝偻,两鬓的头发都有些霜白了。

    这不是别人,正是曲琼的舅舅曲志勇。

    在‘曲琼’的印象里,舅舅是这个家中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