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没有的事,昨晚好几个姐姐亲眼瞧见的。听涛轩半夜可还请了张府医的。”

    “不是说是世子爷不满何家姑娘,去跟严家表姑娘洞房去了吗。”

    “有孕在身,还能如此疼爱!”

    “什么,这韩家打算让何大人的姑娘,过几个月就去城外的无着庵。”

    ……

    流言在外间传了又传,如何现场弹劾都早就在御史心中演练了几个来回,这新婚夫妻二人才往韩报国,王夫人跟前见了礼,又拜了祠堂。

    今儿异常兴奋的御史姓何,虽与何祎然不是同宗,但秉持着同姓一家亲的道理,在陛下跟前滔滔不绝,丝毫不受韩家父子二人告假的影响。

    在何御史嘴里,身为诚毅伯的韩报国,教子不严,仗着军功在身,不将同僚放在眼中,乃是个狂妄自大之人;身为其子的韩琉,践踏礼教,将个人癖好凌驾于纲常之上,乃是个四六不着之人。

    陛下头疼,降旨,诚意伯韩报国罚俸一年,萧山营副指挥使韩琉降职一等。

    不久便有内官来韩府上传旨,何祎然前来听训,当下便觉得昨晚熬的夜,真是值得。

    话说昨晚,自何祎然点拨了长意之后,便一口雪花酥,一口浓茶,再时不时派翠羽、翠瑁两个出去在院子门口张望张望,派长意、长崎两个往听涛轩的来路上找一找,成功惹得晚间守夜的,夜里散步的众人交头接耳,来来往往。

    仅仅是新婚夜撇下新娘去会老相好,哪里能热闹起来,既然有人搭了梯子,总得好好用起来不是。

    而今再瞧瞧这效果,陛下让人多多念书呢。

    何祎然回到靖琪院,再瞅瞅身边,内间的、外间的,现今都是她的丫头,朝翠瑁吩咐道:“让厨房再上一碟子昨晚的雪花酥来。”

    算起来,这才半日功夫,怎的这般想念。

    先用酥油放在锅中,待完全化开,过滤去掉渣滓,再将上好的白面粉缓缓倒入锅中,不断翻搅,至不稀不稠,而后关火加入洋塘,搅拌均匀,放至案板上撵开,最后用模具切块,就成了粘韧香甜,入口即化的雪花酥。

    “翠羽,跟厨房说说,这雪花酥往后放些蜜饯、干果在里面,单单就这样,过不了几天就腻歪了。”

    眼前的一碟子雪花酥,一会儿功夫就没了泰半,还说些嫌弃之语。

    待何祎然又吃了两日的梅干雪花酥、榛子松仁雪花酥之后,便到了三日回门的日子。

    这两日里,严家表妹异常乖觉,府中也是风平浪静,无甚热闹可看,何祎然尚且能够忍受,但韩琉几次三番示意要晚间一块儿就寝,这就让人难过了。

    新婚当夜都要给女主守身的好男人,就为了这降职一等,这就要交出清白来,何祎然委实不能理解。

    遂干净利落拒绝。

    可这事儿落在韩琉眼中,却又是另一番味道,只当她终于是犯了小性子,轻轻一笑,便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