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尊贵的天家皇长子妃梁氏,辰时刚过,便在府门口下了马车。

    惹得自觉出门尚早的诚毅伯王夫人,一下马车,便张口口气,没赶上这头一遭的热闹。

    王夫人身为何祎然未来的婆母,对自己选中的这个儿媳,颇为看中。领着身边最为得力的鲍妈妈,拖着个一尺见方的匣子,招招摇摇进门。

    在花厅落座之后,见着高座上的皇长子妃梁氏,倒也像模像样上前见礼。

    梁氏起身,亲自搀扶起来。

    这诚毅伯虽说只是个伯爵,但官家看重,向来在各处都有几分薄面。

    二人鸡同鸭讲一番,略过不提。

    不消片刻,吉时已到,乐声响起。

    这次,王夫人身为正宾,可得赶在皇子妃先前落座,朝着梁氏虚虚一礼,便起身往前。

    走到正厅,瞧见何乾身为主家,在东面台阶下等候,曹家姑娘曹明宜身为有司,端着托盘立在西面台阶下,候着众人。外层则是来来往往却不见慌乱的女婢,各个干净利落,行动间一丝声响也无。

    再往前瞧去,除了主家,就是正宾的座次最为显眼。

    王夫人众星捧月般,在正宾席坐下,再次左右环顾,颇觉排面,暮气沉沉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瞧着后来的诸人,赞者左散骑常侍长孙女吕清霜,观礼位上的皇长子妃,威远侯府柳夫人……待看到不过三五岁的威远侯幼女沈峤山,笑得更为开怀。

    这个儿媳,甚是妥当,往后我韩家,也定当兴兴旺旺,子孙满堂。

    这厢王夫人甚是满意,可有的人,却是再三叹气。

    这再三叹气的,却是抢先王夫人而来的皇长子妃梁氏。

    梁氏身为长嫂,自家小叔子,秦三爷有何打算,如何能不知。可又能如何呢?左右越不过前尘往事和因果轮回。

    叹气中,何祎然就位,向左右宾客行礼,吕清霜上前为她梳头,而后正宾王夫人走到近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待到王夫人为何祎然梳头加笄,梁氏叹气更甚。

    三拜三加,及笄完毕。

    在众人退去之际,王夫人避开众人,将手中的盒子,交于何祎然,满目慈爱,说道:“这是林瑜昨儿晚间特意让我带来的,还说道,今儿给姑娘簪上,定然美得不似凡人。”

    林瑜乃韩家世子,韩琉表字。

    王夫人此举,乃是表明亲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