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标都聚焦在陆铮身上,陆铮忽然一笑,盯着邓升明道:“邓教习,你让我离开乙字号?”

    “然也!我让你立刻离开,不能有片刻耽误!”邓升明大声道。

    陆铮又是一笑,他这一笑充满了嘲讽之意,道:“邓教习以为自己是夫子么?”

    “呃……”邓升明一下愣住,旋即满脸通红,随即便是怒火中烧。

    陆铮这一句反问,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这事儿和邓升明没关系,因为降号与否是夫子敲定的,他邓升明又不是夫子,凭什么越俎代庖?

    陆铮这话说出口,就是对他赤裸裸的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而这话听在张浩然等人的耳中,大家的愤怒变得更加不可遏制,陆铮一个降号的人,不仅不听夫子的安排,反而在这里死缠烂打,连教习都敢顶撞,这样的行为岂能忍?

    一时群情激奋,邓升明脸憋成了猪肝色,他勃然道:“今天这事儿我管定了,陆铮,你非去丙子号不可!”

    陆铮哈哈一笑,道:“为什么?邓教习,这是何故啊?莫非邓教习还是记恨我没有给足你束脩银子?”

    “哗!”

    全场大哗,柳松这一边,丙子号的很多人忍不住大笑起来。

    丙子号的学生都是差生,平常夫子、教习没有好脸色给他们看,他们囿于礼教规矩,心中常常憋一肚子火不能发泄,像陆铮这样大骂教习的事情,可以说时常出现在他们的幻想之中,却从来没有敢付诸实施。

    现在陆铮做到了这一点,干了他们做梦都想干,却一直没干成的事情,他们觉得心情十分的舒畅,真是酣畅淋漓呢!

    这一起哄,邓升明下不了台了,局面已经成了骑虎之势,他今天如果拿不下陆铮,他这个教习还能干下去?

    他脸色极其阴翳,而就在此时,舍堂传来罗冠才的声音:“外面何故喧哗?”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因为罗冠才已经背负双手,踱步走了出来。

    邓升明还在想该如何措辞,陆铮恭恭敬敬的道:“禀告罗夫子,邓教习不能容我,要行越俎代庖之事,非得要赶我去丙子号!”

    罗冠才盯着邓升明,道:“邓教习,这是何故?你为何容不得陆铮,非得要让降他的号?”

    “呃……”

    邓升明直接傻懵了,他盯着罗冠才,嘴唇掀动,半晌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张浩然道:“罗夫子,不是您亲自叫陆铮进了舍堂,降了他的号么?”

    罗冠才皱皱眉头,长袖轻轻一甩,道:“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给陆铮降号?尔等凭空臆测,造谣生事,真是其心可诛!”

    “轰!”

    全场大乱了,张浩然等人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