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蹴鞠出现之后,其余城邑的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下面的比试,规则浅显易懂,但却没想到战阵竟然会如此有意思。

    最前面的显然是些严酷训练过的剑盾兵,倾斜着身体冲撞着对面的防守;后排的“弓手”突施“冷箭”袭击着对面最薄弱的地方;游骑在旁侧逡巡等待时机或是威慑或是从侧面冲击……

    简单的球,用军阵的方式演练出来,让这些大部分上过战场的观众大声叫好,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第一天的比试只有这么多,四场比试让人期待满满,引导了众人的精神需求,并且很无耻地将前四个最强的名头抢到了夏城。

    无论是战车还是骑术,其余城邑都没法参赛,城邑的首领面上无光,自然想到从夏城弄一些战车战马,尤其是看到那些人带着花环听着不分城邑氏族的人欢呼的时候,他们也希望这种欢呼出现在自己人的身上。

    第二天开始的比试便出现了其余城邑的人,标、弓箭、赛跑这些,几个城邑间势均力敌,参与的人也极多。

    想要比试,要求很少:不是奴隶就行。

    比试之后,奖励很多:虚荣、名声、欢呼、奖以及异性的示好。

    比试中,三个城邑和那些小聚落的人拉近了关系,促进了交流,也留下了期待。

    五天的狂欢之后,众人依依不舍的离开,盼望着下一次的开始。

    商量过后,三城约定,这样的狂欢三年一次,就在夏城,项目已经固定,奖励仍旧丰厚。

    陈健期待下一次参加的人不只是这些人,或许更多。而为了促进三城之间的交流,陈健也告诉其余城邑的人,夏城有了新的戏剧会去其余的城邑演出,如果其余城邑的人有时间,也可以来夏城观看。

    为了这次狂欢,夏城消耗了大量的资源粮食,让榆钱儿肉疼不已,但陈健看过那些数字后只是淡淡一笑。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不是可以用粮食钱贝来衡量的,因为这样可以促进城邑间的交流,加快互相间的认同和归属感、

    以及……通过这次狂欢,夏城展示了经济、化、技术和军事的优势,携带着山泽之战的余威,确定了草河方圆五百里之内的霸权,至少在数年之内无可撼动,并且越来越多的聚落会向城邑靠拢。

    三城同盟,看似平等,却是一强两弱的平衡,仍旧以夏城为首。

    霸者、伯也。伯,亲族的兄长,虽然这个兄长是野生的自封的。做兄长的不需要去欺压弟弟,而是要处理弟弟之间的争端,不服的打服,服气的笼络,陈健很清醒,这时候还不是欺压压迫的时候,还需要保持一个公正公平的形象,继续立着牌坊,打着亲族和睦的旗号。

    达成目的的狂欢之后,夏城逐渐安静下来,重复着以往的生活,却又在重复中透出生活的细微改变,每个人都在狂欢后的平淡生活中挣扎着各自的人生。

    榆钱儿忙着为自己的承诺努力,跟着帆船去了一趟娥城,计算出了和牛车运送的差别,夏城与娥城之间开始了每旬一次的通航,偶尔在夏城新戏开幕的时候,会有娥城的人用着夏城的陶贝乘船而来乘船而去,不下雨当初和陨星部族决战后拼死报信的狸猫跑出的速度。

    狸猫在得了赛跑最快的欢呼和称号后,迎来了兰草的第二次怀孕,凭借着军功在城外盖了新的屋子,装饰的很漂亮,并且暗中联络了狼皮等人,约定三年后如果有人想要推下去陈健,他们就要用戈矛让那些人退缩,暗中联络的人自然会有白马。

    白马被派去了阳关,在那里驻守三年同时也作为阳关的管理者,作为对外战争轻启边衅的样板,被陈健大肆鼓吹,并成为了夏城一幕新戏的原型。

    石山还在恨着白马,却遵守着当初的誓言绝不会再去找麻烦。草原上幸存的几个人都离开了氏族,约定一同劳作,将来的孩子也要在一起,不问土地的多少,所有的东西都平均分配。有时他们也会去墓园,祭奠下那些同生却没有共死的战友,每次都会喝醉,走不出草原那分别的梦魇。

    木麻这个被陈健扶植起的样板买了四头羊,新开了不少的土地,还被众人选为了里司,掌管着五十多家。他的屋子早盖好了,女人也住进了他的屋子,或许不久后陈健给他们画出的那副孩童嬉闹女人洗衣的生活就会实现。开垦土地回到家,女人热上他爱吃的豆腐和醢酱,一葫芦黄绿色的豌豆酒,喝完后呼噜声响,女人给他盖上羊皮,蜷缩在他怀里数落着明天该去坊市买个大陶罐,但是不要橡子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