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介明不自觉地别开眼,指腹摸索着衣服料子,布料粗糙,针绣的竹子形成个小小凸起,磨砺着指尖柔软的皮肉,像是磨到了他的心里?,不过一会儿,他四两拨千斤般地转了话题,“姐姐又?是为什么呢,我听到你叫那人哥哥了。”

    许连琅完全被他引导过去,她被问的一窒,想不到怎么跟路介明解释,难道要告诉他自己借着身材样貌优势故意撩拨侍卫吗?

    这跟勾栏瓦舍里?凭栏而立,裹着轻薄纱衣昂着酥·胸,朝来往的男子招手?的女人无甚区别,许连琅觉得脑袋嗡了一声。

    不太行,她始终希望自己做个端庄的姐姐。

    但路介明的目光太专注了,黑黢黢的瞳孔将?她框在里面,浓眉半挑着,大有一种不问清楚明白不放过她的势头。

    她木讷着,迟缓着,“你还听到什么?”

    许连琅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想着问清楚才?好瞎编。

    路介明搓着下巴,听她这样问,更是靠近了过去,笑道:“难道还说了别的?”

    他虽然嘴角含着笑意,但眼里并无半分笑点,高挺的鼻梁悬在面中,挺翘又?锋利,压迫感渐渐爬上来。

    许连琅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不不不……没有”。

    路介明哼了一声,带着鼻音的声音戏谑十足,但尾音酥酥麻麻。

    许连琅被他哼得汗毛直立,她装腔作势挺挺胸,“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还有什么要跟你交代的吗,是你叫我姐姐哎。”

    她愤懑的道:“年纪比我大,就是得叫哥哥。”

    “要用那样的腔道吗?”他冷不丁来一句,恰好正中问题红心。

    许连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男人对女人,就是那样的腔调。”

    他反问:“我不算男人吗?你从来没有……”

    许连琅快速反驳,“你在我眼里哪里算男人,一直都是小孩子。”

    路介明顿了一下,难以置信,“两年前你就说过拿我当男人。”

    许连琅没想到他会记的那么清楚,但她此时想要将?这件事快速翻篇,“骗小孩子的你还信。”

    她口无遮拦的话,被他当作了真心话。

    她若是一直拿他做孩子,又?岂会考虑他那满腔的爱意。

    先前没有问出的话,如今仍然没有问出,但一切都有了答案,她对于自己爱意的态度显而易见?。

    越是在乎越是会深陷其中,“只缘身在此山中”的人并不能识得庐山真面目,明明她那副装腔作势的样子明明白白的晾在眼前,但身陷囹圄的少年已经没有那么客观的心去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