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电话递了过来,老人坐在窗口里,点了一支烟,看着林霜霜打电话。

    林霜霜有点不自在,可也没办法。

    她把莫菊花给的纸拿出来看了,拨通了电话,声音就变了:

    “喂,陶厂长啊……对对,我是莫菊花啊,对对,额呵呵,不好意思啊,陶厂长,那孩子,现在在哪儿啊?”

    电话的另一端,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着七分骄傲、两分气恼、一分隐忍的说着话:

    “我说张金桥家的,怎么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来啊,我都睡下了……孩子?孩子不是我老婆已经送魔都去了吗?这不都是说好的吗?怎么还问呢?”

    林霜霜握着听筒的手紧了紧,说:

    “这,唉,陶厂长,我们,我们想了想,孩子还是不给人家养了,她现在在魔都哪儿,我去把她接回来。”

    陶厂长鄙夷的“嗤”了一声,就开始说了一溜:

    “张金桥家的,当时是谁兴头头的,非叫我不要再找别人家,就你弟弟家的小丫头最合适?还是谁特特的带着孩子爹跑来我家,自己按手印画押的?你倒现在又来说这个?”

    “说吧,是不是嫌钱少?一千块这么多还不够?你别太贪心了啊,你再这样,我可一分不给你们钱了啊,我警告你,我亲戚在魔都很吃得开呢,你可别闹得钱也没有孩子也没有啊!”

    “就你们这种自己找上门卖孩子,还有脸问在哪儿?在哪儿我能告诉你?都说好的以后不会来往,绝对不要回孩子的,现在你说这个,真是太不要脸了!”

    林霜霜听着,暗自咬牙,继续学着莫菊花的口吻说:“这……那么,陶厂长,你看,我现在到你那儿去拿钱,行吗?”

    “嗤!”又是鄙夷的一声,陶厂长很生气的在另一端重重呼吸,但最终说:“真是!隔一夜都不行!都这么晚了……行吧,那你来拿吧!”

    林霜霜:“额,陶厂长,你家……还在那儿啊?”

    “什么叫还在那儿?难道我还能搬家不成,你不是来过的吗,你什么毛病?”

    “额,不是,啊哈哈,陶厂长,你看我这不是笨吗,又是晚上,你给我再说一下,我怎么走,比较不让人看见的意思。”

    “嗤!你……好了好了,就是你从供销社那后头,过桥,往南走,就第二条巷子,大门是铁皮的啊,这附近就我家铁皮门啊!”陶厂长不无骄傲的说着。

    林霜霜学着莫菊花的声音笑着:“好好,对对,谁也比不上你,行行,我马上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