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生推搡着从另一边跑走,云泥松开护在脑袋上的胳膊,呼吸变得微弱,头发黏在红肿的脸侧,嘴角破开,口腔里溢满了血腥味。

    手机被丢到很远的地方。

    书包的拉链敞开,里面的书本和卷子被撕得粉碎,零落在污水里。

    男生捡起书包和手机,走到云泥面前蹲下来,用她的手机拨通了110,动作有些粗鲁地把电话凑到她耳边,“自己说。”

    云泥抬眸看他,他飞快地转过头。

    她不再多想,伸手握住手机,食指指甲断开,血水混着泥水黏在手上和指缝间。她扶着墙坐起来,语气虚弱:“喂,我要报警。”

    ……

    “那个男生你认识吗?”警车里,坐在前排的民警听完云泥的叙述,回头问了一句。

    “不认识。”云泥想起什么:“在这之前,我收到过一个纸条,上面写着让我最近注意一点,有人要找我麻烦。”

    “谁给你的?”

    “一个男生,撞到我之后塞在我手套里,我没有看清他的脸。”

    说话间,警车已经开到附近的医院门口,云泥在女警的陪同下去了急诊大厅挂号。

    云连飞在外地一时半会赶不回来,民警只好先通知了她的班主任刘毅海。

    事情一直处理到后半夜。

    云泥暂时留院观察,刘毅海跟着民警回派出所了解情况,留下妻子杨芸在医院照顾她。

    杨芸进了病房,见她没睡,劝慰道:“现在没事了,好好睡一觉吧,明天你爸爸就回来了。”

    “嗯。”云泥额头贴着药,胳膊上吊着绷带,脸又红又肿,没有一点睡意。

    一直到快天亮,她才迷迷糊糊睡了会。

    可睡着了也不安稳,梦里她又回到那条肮脏黑暗的巷子,呼救无门,无数双拳脚落下来。

    疼痛和恐惧在梦里不断放大,她猛然惊醒,眼前是一片晃眼的白,后背吓出一身冷汗。

    已经是第二天了。

    四人间的病房,电视机开着,小孩趴在床边玩手机,老人躺在床上,走廊外不时有说话声和走动的脚步声传进来。

    云泥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