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身子矜贵,臣身上寒气重,今日早膳可否先让半夏伺候?臣回去稍事梳洗再来。”

    江晚儿默了一息,点头允了。

    可半夏不像连戚那样熟悉她的口味和习惯,因此她吃了七八分便歇了木箸。

    连戚再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了件新的官服,身上还有胰子的淡香,衬得人愈发清隽矜贵,哪里像个卑躬屈膝的侍人。

    “请太后娘娘恕罪,臣办事不利,并没有问到那宫女卧床时的情况。不过,今早倒是通过宫人拿到了她的药渣,稍后找个信得过的御医看看便能知道用药情况。”

    这可是给江晚儿出了个大难题。

    她在这宫里可谓是两眼一抹黑,哪会认识认识什么相熟的御医?

    半夏站在旁边绞了下手指,小声问:“太后娘娘,可否让奴婢看看那药渣?”

    对呀!这丫头家从前是开药铺的,想来也是打小帮人抓药煎药,应当也是识得几分!

    江晚儿把那包药渣推给她。

    半夏闻了闻,又捻起几种放在舌尖上尝了尝,半晌后道:“回禀太后娘娘,这药的种类没问题,里面有川芎,红花,没药,姜黄……但是,红花的分量好像不对。”

    江晚儿不解:“分量不对可是能致命?”

    半夏摇头,脸色有些难看:“这红花分量该是多了四钱左右,按理说它就是散瘀活血的,定然要不了人命。除非……”

    江晚儿着急问:“除非什么?哎呀,你这丫头看着长得伶俐,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

    半夏噗通一声跪下:“除非用药之人身怀有孕,亦或者肠胃有疾。”

    这下江晚儿也傻了。

    肠胃有疾倒还好说,若是身怀有孕那可真是——乐子大了!

    这后宫除了皇家之女,哪个不是皇上的人,真要出这么个私相授受的,别说她本人该被沉塘重刑,怕是庆祥宫都少不了被弹劾。

    江晚儿想到后面一种可能,就觉得浑身有些发凉。

    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甚至是两条,怎么能……荣太妃既然都有手段干预前朝之事,想办法送个宫女出宫应当不是难事,怎么就选择了这么残忍的方式?

    不过眼下也不是她替别人惋惜的时候。

    只是还没等她想出自证清白的对策,永慈宫的大门已经被人敲开。

    钱太妃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太后娘娘可听说了外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