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珞出声拦住了王喜,道:“这个时候进城怕是不妥,我们去白石桥。”

    还好他当时鬼使神差地在白石桥买了个宅子。

    王喜看着人影稀疏的官道,想了想,点头调转马车,往白石桥去。

    只是他们在半路就被一队仿佛在巡逻的皇家亲卫拦下了,强行要检查车里的人。

    他们有三十几个人,王喜不敢违抗,一面去开了车门,一面道:“我们家公子病了,得去城里看大夫。可走了好几条路都被封了,只能折回家去。官爷,出了什么事?是宫里的哪位贵人要出行吗?”

    京城里住的百姓常会遇到这样的事,皇上、皇后或者是哪位皇子出门,就要净道。他们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也只能在家里呆着。

    那亲卫并不答话,探了头进去,见里面躺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书生,穿着件价格不高但也算十分体面的褐色杭绸白绢领的道袍,双目紧闭,面带病容地躺在石青色的大迎枕上,旁边还坐着个年约三旬,家仆模样的妇人。

    见官员来搜人,那妇人并没有像普通百姓那样的惊恐,而是恭敬却又不失谦逊地道:“不知道大人在哪个衙门里当差?我们家舅老爷的姨父在金吾卫的石大人手下当差。都是一家人,还请行个方便。”说完,还塞了个荷包过去。

    那人没有收荷包,却细细地问起他们那个在金吾卫当差的人是谁来。

    妇人细细地答着,眼中却不时流露出几分担忧地看看像是昏迷过去了的年轻公子。

    那亲卫不免多看了那公子几眼,见实在是面生,一溜烟地跑去了前面不远的凉亭。

    陈珞没有睁眼,只觉得这些游侠客真是厉害,这么快的时间就能想出这样的点子来,还能不让人看出破绽,难怪值那么多的银子。

    他很想说些什么,又怕坏了他们的事,最终抿了抿嘴,什么话也没有说。

    那妇人是王家请来的游侠客之一,她竖着耳朵听了半晌,又见周围实在是没人了,这才低声道:“说主事的在前面,是位公公。”

    陈珞不由压低了声音,道:“知道那公公长什么样子吗?”

    那妇人把消息传了出去,过了一会消息传回来:“四十来岁,相貌周正,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左边眉心长了个痦子。”

    是马三。

    陈珞抿着嘴没有说话,觉得大皇子恐怕是凶多吉少。

    那他就一定得逃出去。

    不然这事可就说不清楚了。

    还有陈裕,走的时候为了安全大家分头行事。

    但愿他也能逃脱掉。

    现在陈珞不用涂那些乱七八糟的在脸上,脸色也够难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