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来,羞涩之余,又涌起难言的伤痛,手下意识的,把身边那张,从小就伴着自己的七弦琴拿了过来。

    此刻,陆恒已走到房门处,用手轻轻一推房门,竟然插有门栓,陆恒心想,女儿家就是麻烦,平日里,分明已是芳心暗许的样子,在这关健时刻,还要玩一下欲擒故纵。

    便要暗中使力,把那门栓震断,却听房中,“铮淙”琴声悠悠响起。

    那琴声初起时冷涩凝绝,暗哑幽咽,仿佛在述说身世的飘零凄苦,声声轻拔,如怨如诉,如泣如叹,仿佛是周旋在权贵之间,强颜欢笑下,那孤萍无寄的忧伤,这忽然而起的,两声高绝之音,应该是遇上自己这样的强豪之徒,而不惜一死的悲壮吧,随后,在那高绝之音渐止渐竭时,一轮乱指,如江水滔滔,把此刻心中的无奈、惊恐,还有几分期许尽情的发泄出来、、、、、、

    伸出的手掌,又放了下来。

    兴致高涨的踏月而来,此刻听了这一番琴声,那升腾而起的欲火到降了一半,妈了个巴子的,艺术的力量,还真是不能小窥呢。

    陆恒知道,这一刻他如果强行推门而入,zhan有赵萱的身子,易如反掌,因为赵萱在琴声中,已流露出认命顺从的意思,只是在此刻,使用暴力手段,实在是有点焚琴煮鹤,大煞风景,到显得自己粗鲁而不懂情趣了。

    陆恒眼睛一转,看见在房门旁边的花瓶中,插有一根竹笛,心中大喜,暗忖道:她弹琴,我便吹笛,把我的爱慕之情表达出来,让她自动为我开启房门,这样,才叫完美呢。

    要让赵萱明白,自己便是她苦苦寻觅,千载转生也难遇上的知音。

    陆恒把那笛子拿了出来,微一拂拭,就唇而吹。

    陆恒会的曲子实在不多,只有二、三首,这一次吹的是那首人人皆知的‘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从曲意上讲,在此刻吹来,却也对景,只是,陆恒吹出的笛音,实在是不堪入耳,该高音的地方他偏低,该低音的时候,却直冲霄汉。

    远处,几只巡夜的狼犬,听见陆恒的笛声,同时昂首向月,发出“嗷嗷”嗥叫,声音凄厉悠长。

    在陆恒的感觉中,他只是把手中的笛子,刚刚放在唇边吹响,房门便已“嗒”的一声,打开了半扇,赵萱那灿若星河的眼眸中,既有情感燃烧的炽热,又有着不堪忍受燥音的羞恼。

    “爷,就算、、、、、就算、、、、、就算你想要萱儿开门相迎,也用不着使出这样卑鄙的方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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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间极为干净雅致的小屋,一灯如豆,屋中的景物皆在半明半暗之间,桌上放着白玉浅花素纹细腰瓶,插着几枝横斜的鹅黄蜡梅,暗香盈盈,赵萱那空山灵雨般的容颜,在陆恒的注视下,而渐渐泛起醉人的酡红,使她看上去更增丽色。

    美的就如一声轻呼,一缕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琴音。

    “爷,你、、、、、、”

    面对陆恒缓缓逼来的步伐,赵萱下意识的向后闪避,但房屋的大小毕竟有限,才退了两步,身子便已触到了床沿,低垂的下颔,更被一根手指轻佻的挑起。

    心跳有如鹿撞,赵萱觉得自己浑身泛力,脑海一片空白,她顺着那根手指的力量,缓缓抬起头来,看见的是一双桀骜,却又带着深情的眼眸。

    那桀骜的神色,是自己深知并畏惧的,而那深情,除了情义绵绵的专注以外,还有着说不出的霸道和强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