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我收到了齐叔的信,他说……父亲旧伤复发,身体愈加不好。”

    长公主一怔,她闭上眼睛,奈何还是压不住脾气:“你们父子真是一模一样,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你在临榆县遭两次刺杀,若不是月儿告知,你怕是也要一直瞒着我。如今你父亲更厉害,连这种事也敢不告知我。他是打算等消息传入金都,让我做最后知道的那个人吗?”

    长公主气急,忧怒之下只能将火发在儿子身上。

    林时景任由母亲发脾气,等她情绪渐缓,才开口:“如今天气渐寒,今年又比往常冷得早,边境也比往年平静。可越是这样,越容易让人生出错觉。”

    “别说了。”长公主撇过目光,不想继续听下去。

    窗外冷风呼啸,不难想象边境之地又有多寒冷难捱。

    她听着那风声,缓缓闭上眼睛:“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

    “母亲……对不起。”林时景低头道歉,满目愧疚。

    长公主看向他,心里终是漫出心疼。

    “好了,有什么可道歉的。你刚回来,也累了,去休息吧。”

    “母亲也要早些歇息。”林时景躬身后退几步,转身步入夜色中。

    长公主看着他身影消失,看向手上的佛珠。

    其实她从不信这些佛神,只是近些年,她倒是去佛院寺庙越来越勤了。

    “如果真有神佛在上,便让今年平静些吧。”

    ——

    清晨第一缕阳光破开雾气,照进一间三进的院子里。

    正房五间,穿过明间一路往里走,可见物什摆置处处精致。

    直到最里间,藕色的床幔轻垂,常嬷嬷掀开帘子,连声轻唤:“姑娘,该起了。”

    裴洛自迷迷糊糊中醒来,满眼茫然地坐起来。

    绿芙扶着她起身,帮她挽发穿衣,小姑娘迷迷瞪瞪地到明间。

    外面冷风一吹,她瞬间清醒许多,扭头就问月儿:“回来了吗?”

    “回来了,公子昨夜回来还来看姑娘的,见姑娘睡着就走了。”

    裴洛点点头,放心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