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遥不认识路,却能分辨出年轻人车驾里的熏香,是龙涎香,她立刻警觉起来:“你是宫里的人?”

    三爷正把玩着一串黑檀佛珠,闻言睁开眼,淡苍色的眸子深不见底:“怎么,很吃惊?”

    独孤遥扯出一个笑。

    吃惊,倒也谈不上——

    就是有些无奈,才出虎穴,又入狼口。

    她逃家,也是因为听到便宜爹镇国公说,要在几日后襄亲王封疆的凯旋宴上,将她献给太子。

    至于怎么献,自然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你带我进宫,要做什么?”独孤遥顿了一下,“不会也要献给哪位皇子吧?”

    三爷挑眉,“也?”

    独孤遥自知失言,不说话了。见状,三爷眼中闪过寒光微闪,声音也沉了下来:“你觉得,我脾气很好?”

    独孤遥不说话,漂亮的眸子瞪着他。

    两人僵持了半天,终是三爷先败下阵来,不耐烦地闭上眼:“算了,你总是这样。”

    “我们之前见过吗?”独孤遥听出不对劲,反问道。

    三爷拨弄佛珠的手一顿:“没有。”

    “……我失忆了。”独孤遥看着他,实话实说,“你……你不要骗我,不然我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失忆了?”三爷闻言,突然睁开眼,“真的?”

    独孤遥小声道:“骗你做什么。”

    她突然有点委屈。

    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要被便宜爹当做筹码送到别人床上,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以乖戾冷血著称的太子。好不容逃出来,又被眼前的人带进宫里,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

    三爷却突然笑了,并不是之前那种讥诮的,或是漫不经心的笑。

    而是有几分如释重负的意思。

    他伸出手,轻轻勾起独孤遥的下巴:“不高兴了?”

    独孤遥没理他,还一把将他的手拍掉了。她自幼养尊处优,自爱和傲气是刻在骨子里的,就算是失忆了,也有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