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她在床边坐了整整一夜,脚已经软了。这一站没站起来,反而——

    扑倒在太子腿上。

    太子闷哼一声。

    独孤遥心跳飞速加快,在太子莫测的目光下,她小心翼翼撑起身,然后摇摇晃晃地跪了下去,诚恳认错:“殿下恕罪。”

    太子靠在软枕上,像一只隐而不发的狼。他用那种平静得吓人的语气道:“起来说话。”

    独孤遥跪着没动。

    太子蹙起眉:“跟孤耍小性子?”

    独孤遥小声道:“腿……腿麻了……”

    太子:“……”

    他又开始头痛。不是头风发作那种刺痛,而是那种介乎于无奈和操心之间的青筋跳着额角痛。

    他本来打算等她醒来,与她好好谈一谈,可她上来这一系列的反应,都在意料之外。

    最后,他指指自己的床边:“扶着起来,坐下。”

    独孤遥有点为难,“我身上脏……”

    她记得太子洁癖很严重。自己在床边折腾一晚上,虽然说寝殿干净得一尘不染,但到底是地上。

    太子露出变幻莫测的神色。

    独孤遥立刻爬起来坐了过去。

    冷香随着她的靠近浓烈起来,温柔化解掉他心中的烦躁。太子阖着眼喘息片刻,随着额角的刺痛逐渐缓和,方沙哑开口:

    “那日付锦溪说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付……付锦溪?”

    独孤遥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就是那日喊着“陵哥哥”闯进她寝殿的内阁首辅之女,“她不是要做殿下的正妃吗?”

    太子沉默了一阵。

    “孤就是说,这句话你不要当真。”

    独孤遥不解道:“内阁首辅的独女,还不够做太子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