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府兵将人拖了下去。封疆坐在主位,把玩着小姑娘的手。察觉到她手心微微的湿意,他低声笑起来,“王妃怕孤?”

    独孤遥结结巴巴地反驳:“才,才没有!”

    封疆唔了一唔,半眯着眼,忽然用力一拉,小姑娘重心不稳,跌进封疆怀里。

    独孤遥惊呼出声,呼吸之间皆是那人霸道凌厉的龙涎香气,便听见封疆懒洋洋道:“以后孤教你说钦察话。”

    他等了等,却没听到独孤遥的回答。

    低下头,看着小姑娘紧紧抿着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孤知道你委屈,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独孤遥怔了一下,深深吸气,却还是嘴硬,“我,我才没想哭……”

    嘴上说着,那哽咽的声调却把她出卖了。

    封疆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抬手勾起小女孩小巧精致的下巴,“你这样扁着嘴半哭不哭,就不好看了。”

    独孤遥来了脾气,她胡乱抹一把眼睛,直起身对封疆气鼓鼓道:“我才没有!我最好看了!”

    封疆怔了一下,旋即笑出声:“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小东西。”

    ===

    从那件事后,封疆回府的次数多了起来。听宝音说,封疆先前军务繁忙,常常住在军营数日不归,如今纳了独孤遥,便搬回来住了。

    他很惯着独孤遥,允许她出府,带她去军营演武,还赐给她蒙方进贡的战马,这样他忙起来没空陪她时,她可以自己出去玩。

    直到封疆第一次带她去宫宴,独孤遥才知道,原来不仅府里的仆役觉得她是个宠物,大都的贵族们也瞧不起她。

    觥筹交错,酒过三巡,独孤遥正低头喝汤,不远处忽然传来一把醉醺醺的黏腻嗓子:“岱钦,你身边这个小玩意儿,长得真是好看,水灵灵的,愿不愿意借给皇叔玩一玩?”

    岱钦是封疆的钦察语名字。

    独孤遥愕然抬起头,正对上乌兰王那双苍老猥琐的眼睛。

    乌兰王是封疆的叔叔,也是乌雅公主的父亲。乌雅公主那时嫁给镇国公做填房,乌兰王正春风得意。

    封疆也笑起来,他把玩着牙牌,看都未看独孤遥一眼:“皇叔老当益壮,都是要做外公的人了,难道还想给乌雅添个弟弟不成?”

    话音方落,所有人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

    乌兰王乐得不可开支,手里的酒盏一摔,就摇摇晃晃冲独孤遥走来。

    在满堂哄闹中,独孤遥并未说话,而是抬眼定定看着封疆,直起身,在他耳畔轻轻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