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疼得直抽抽,尤其是这婆子手粗,用的水也是极热的,刚从锅里舀出来,热气腾腾的就往脸上盖,知道的是洗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烫猪毛呢。

    真是又疼又烫,要不是还有最后一点矜持,高六爷都要嗷嗷叫起来。

    等那婆子给高六爷净完面,看高六爷一副被蹂躏惨了的老白菜帮子模样,高氏一时心头百味陈杂。

    一贯高高在上,对她们母女不屑一顾,在外风度翩翩,对内颐指气使的父亲,原来去掉那层光环后,也不过是个窝囊无能灰头土脸的老男人罢了。

    就这样一个人,却对她和她母亲,造成了这么多年的伤害。

    高氏一时怔住了。

    王永珠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高六爷的狼狈模样,没忍住,笑出了声。

    “高六爷这般模样,真该让您的那些红颜知己们看看才好。啧啧……”边说还边摇头。

    高六爷只觉得自己的一张脸都被帕子给捂熟了,此刻整张脸都麻麻的发热,外头的冷风吹进来,吹到脸上,火辣辣的疼出一身的冷汗来。

    那喝了酒有些晕乎乎的脑子,也终于疼得清醒了些。

    再看高氏在一旁无动于衷,王永珠一脸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好汉不吃眼前亏,眼前这个两个女人,心狠手辣,今儿个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能,若是还硬抗着,只怕要糟。

    倒不如服个软?先哄得她们放了人,等他出去后,他就到宋家去问宋弘这个女婿去。

    就不信这女婿还管不住七丫头?

    打定了主意,高六爷咬咬牙,这一动,就嘴巴里面疼,外面脸颊也疼,一张脸都疼得皱成了一团。

    因着掉了两颗门牙,有些漏风,说话就格外慢一些:“你们到底想要怎样?”

    王永珠看向高氏。

    高氏沉吟了片刻,才道:“我有些话想问你——”

    “你要问什么?”高六爷警惕的看着高氏。

    高氏正要开口,王永珠先出声了:“事关县君当年旧事,我避嫌——”说着径直走了出去,这是不肯在一旁听了。

    高氏一愣,马上回过神来,示意方才站出来的那两个伺候荣宜县君的嬷嬷其中的一个跟了上去。

    等那嬷嬷出来带着其他人出来,只留下高氏和高六爷两人在里面,守门的婆子极为有眼色的将门给关上了。

    王永珠在院子里溜达,如今已经是三月,正是百草吐绿,春花初绽的时节,虽然这院子里的花朵,都被花匠给细心的修剪掉了,可光看着绿叶,心情就能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