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怪不得现在这么火热,物价一天一个样,像义勇军的防区内,能够把稻谷价钱压在一斤一个铜板的,几乎没有。

    只是和别处不太一样,大规模购粮需要凭证,外地粮商过来想要炒粮价,三倍罚款五倍判刑,且影响恶劣的,直接公审大会枪毙。

    王角不懂什么狗屁市场规律,他只会算除法。

    底下有多少人,手上有多少粮,除一下,够吃了,那就照着这个价钱来。

    打价格战这种高端操作,他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有那个智商,但他有枪啊。

    他稳粮价就两招,一是自己有粮,是种的、买的、偷的、抢的、敲诈勒索的,都无所谓,只要有;二是军事管制,可以交易,但不能大宗交易;卡口粮食流入流出严格登记,所有运输工具统一管理。

    纪天霞派给他的人打算献计献策,结果就是一脸懵逼。

    本以为北苍省状头定是个文化人,万万没想到啊,合着是个野蛮人。

    还别说,湖南、江西两地的有钱老表们,还真就吃这一套。

    眼瞅着家乡的粮食跟疯了一样,什么抢收、偷收、放火收,明的暗的都来了,这谁受得了?

    地主家也没有……没有什么事儿啊。

    那没事了。

    但事情显然不可能这么算了,粮价炒起来之后,第一波洗劫还弄不到农户头上,反而是城市中的中间阶层。

    他们多年的积蓄,原本在太平年月,只需要一个月薪水就能买一年吃的米,在贞观三百零二年的八月前后,粮价从去年的稳步攀升,瞬间进入暴涨阶段。

    时间离“护国委员会”成立其实就是几天时间,几乎一夜之间,大量南昌、豫章二县的城市体面人,都拖家带口离开老家,投奔别处。

    没别的原因,无非是原本一个月的工资能买一年的口粮,变成一个月的工资买一个月的口粮。

    这谁受得了?!

    等于说粮商轻轻松松就让城市主力消费阶层、工薪阶层,白干十一个月。

    而整个南昌周边地区,其实都不太平。

    “靖难军”打到赣南,首先的干的事情就是控制交通,然后就是控制粮食出入。

    实际上有一件事情,大多数底层人都是有苦说不出。

    “靖难军”是没有攻打南昌城,可是南昌城的“夏粮”,一颗收上来的都没有。

    城外的农田,本地人种的米,要拿到“靖难军”的粮食销售许可,才能就地发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