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还傻站着,扬扬眉:“帮我对个戏呗。”

    周烈忙摆手:“我不行,我干不来这个。”

    如虹笑:“什么不行,男人不能说不行!”

    周烈一下子安静了,不知道是不是如虹的话触到了他,他眼底汹涌如海,想了想说:“好吧。”

    如虹掀开剧本其中一页。那是她明天最重要的一场戏——李逢春在程朗离开之后,对白玉表白,而白玉将其拒绝。

    如虹对这种男主角台词多,而自己心理戏多的部分总是最头疼。如果没有人对戏,就需要现场找感觉,而她又是入戏不那么快的类型,免不了又被导演骂。

    还好今天有人撞枪口上了。

    如虹指着一段字:“从这到这,体会一下人物感情,类似于小学语文的有感情朗读课文一样。”

    周烈拧眉看着剧本,也不知道话听进去没有,嘴里默读着什么。

    他鬓角有汗滴了下来,很奇怪,他明明一副刚刚干完活的样子,却没有任何的异味。

    如虹起身拿了片抽纸递给他。

    他接过来胡乱一擦,说:“来吧。”

    他两手端着课本,真的像小学生朗读那样,念——

    “阿玉,我知道我是个粗人,我不会唱英文歌,不会跳交谊舞,看不懂你喜欢的那些诗啊文啊什么的。可是程朗能送你花,我也可以,他送了你半年的花,可我想把我下半辈子的花都送你,好不好,我把家里的菜园子犁了,种玫瑰花给你,好不好。”

    他声音低低的,沉沉的,咬字有时迟疑,有时轻缓,像寒夜里的一股温风,也像一股温流,极慢的淌下来,不知不觉便把人暖透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普通话讲的不好,总是带着一点口音,显得他很傻气很老实,因此当他念出这段话的时候格外有说服力。

    如虹不自觉入了戏。

    而正因如此,她反倒讲不出“你走吧,你能给我玫瑰,可给不了我想要的花香”,这样伤人的台词。

    周烈见如虹迟迟不接词,问:“怎么了?”

    如虹目光放空,摇摇头,说:“我对不下去。”

    周烈攥紧了剧本:“是我对的不好。”

    “不是。”如虹瘫在沙发上,看吊灯,思绪零乱,“我忽然不理解白玉的心理了。”

    “为什么?”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