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还未完全亮起,阿淼刚刚起身,照常般去清扫庭院的落叶,就听得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开门,冲进来两名太监,迎头便将阿淼双臂反扭住:“奉太后之命,前来请姑娘去寿慈宫一趟。”

    阿淼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有些懵:“敢问公公,奴婢犯了何事?”

    “少废话,有话到了太后跟前去说!”

    太监凶神恶煞,扭了阿淼,不由分说就要往外去,宋漪和竹影闻声走出来,见阿淼已经被拽出了月落阁,两人顿时大吃一惊。

    “等等……”宋漪快步走过来,看看阿淼,又看看两名太监,“请问两位公公,为何抓人?”

    “不关娘娘的事,娘娘还是不要多问为好。”

    “放肆,我这月落阁在宫中虽甚少同人来往,但也不是谁说想闯进来抓人就能随便闯进来的,话说明白,一切好说,这样稀里糊涂的就抓人,到底是依照的哪条宫规?”

    “宋嫔娘娘,实在不是奴才们不把月落阁放在眼里,是太后交代了,只消抓人过去,其余一律不得过问。”

    “抓的是我月落阁的人,我为何过问不得?”

    “娘娘,您就别为难奴才们了,太后还在寿慈宫等着,误了差事,奴才们担待不起,娘娘您也担待不起。”

    宋漪漠然的脸上一反常态地呈现出略微慌张的神色,但也却是束手无策,只得眼睁睁地,往寿慈宫押了过去。

    这一路上,阿淼都在不断地想着,脑子却异常清醒,她迅速地将近日做过的事,接触过的人,甚至走过的路统统回忆了一遍,却并未想起有哪件事有可能触犯到宫规,或是冒犯到太后,甚至,在洗尘宴之后,她连太后的面都没见到过,莫非是因为在月落阁外和瑞清说了几句话,招惹了哪位善妒的娘娘,然后在太后面前说了不知道什么样的话,触怒了她老人家?

    直到被带进了寿慈宫,带到了秦氏面前,被重重地甩在地上,阿淼还是没能想个明白。

    “你,就是姚淼?”

    一个声音慢条斯理地从头顶传来,阿淼微微抬头,循声望去,面前是一双女人的脚,穿着金丝绣线边的翡翠鞋,逐渐往上,太后秦氏身着一袭华丽雍容的金色凤袍,头戴凤翅珠钗,端坐在塌上,正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这是阿淼第一次这么近地看着这位大宁朝最为尊贵的女人,这扑面而来的强大威严气势让她大气也不敢喘,慌忙规矩地跪好,双手伏地,回道:“回太后的话,奴婢正是姚淼。”

    “那就没错了,你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阿淼紧张得咽了咽唾沫,慢慢地抬起了头。她这才看到,这殿内除了秦氏,竟还有不少人,包括方才抓她的那两名太监,秦氏身侧站着的阿贞,这些都不说了,让阿淼心惊的事,竟连丽妃,也带着望秋,正襟危坐在秦氏另一侧,两人看着阿淼的那目光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秦氏放下手中的茶杯,将阿淼端详了一番,道:“哀家当是何等女子,不过中人之姿,望秋,你确定那日看到和朔王在一起的女子,当真是她?”

    阿淼心中猛地一沉,随即立刻明白过来今日之祸的缘由。

    谁曾想那多年人迹罕至的小花园,竟恰好让抄小道去乾福宫的望秋,将她和瑞谚在回廊下见面的事,就这样默默地瞧了个一清二楚。

    今日,怕是难逃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