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逝者已逝,我们却要赶快商量商量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了。”张铭沉声对着几位聚在这里的军官道。

    “是啊......”军官们深有同感,一个个却不开口,只是看着他说话。

    张铭点了点头,道:“按敢问李校尉,按照军规,我等该当如何处置。”

    张铭对着一个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如此说道,那人原来是先锋军当中的军法校尉,专司军法,勾当先亲自任命的,却也是军中最为靠拢勾当先的一人,他听得张铭如此问,先是一愣,然后脸色也是灰暗了下来。

    “按照军规,原则上我等当判斩监侯,待秋后,君上签红,就该推出处斩......”这李校尉缓缓张口,在场军官还真有几位不熟谙这套规则的,听到这时才知道莫名其妙已经走入绝境,一个个脸色巨变。

    “可我辈身为国朝中流砥柱,精锐将领,岂能如此束手就擒?况且破军大仇未报,安能静候军法?!”

    张铭突然厉声喝问起来,众位军官一开始不解,但很快听明白了张铭口中的意思,脸色也好了些。

    很显然都知道了,张铭正是提醒他们想要走的是将功折罪的路子。

    “公孙此言,该当何解呢?”一人目光炯炯看向张铭,口中如此说道。他当然听明白张铭的意思,那么当务之急就是选择出一个领头人,毕竟如今群龙无首,就连保有军队恐怕都很难做到,更遑论进取呢?

    张铭笑了笑,十分自然地答道:“区区在下不才,却是愿意负担起临时引导大家的引导之责任,如蒙大家不弃。”

    军官们却是哄然一下嘈杂开来,每个人都在发表自己的意见,张铭皱着自己的眉头,冷声道:“本人且不提军伍行阵之道已经精深,就是先前已经任过偏将军之事,恐怕也是场上诸位无可比拟的。”

    “当今之计,尽在我等之手,若不想回归之后便发到堂下受罪,就必然要择选最佳成为统领,如果择人不善,那么后果却要众人一起承担,谁人愿意如此呢?”

    “说句难听的,我公孙成,贵为公族,万无可能因此事殒命,但是你等无根无底,却是不然。但我若担任统帅,结果失利,却极有可能被当成替罪羔羊推了出去,换言之,我本并非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大家!”

    “还有谁能有这份资历,承担这份责任呢?”张铭口中不停,连连发问,倒是让场上一下子安静下来不少。

    这时倒是无人会去认为勾当先之死和张铭有关了,一方面,他分明是带了部众过来的,众人知道,今晚夜袭之下队伍流散,想要聚拢众人不知道要费多少力气,张铭若是下手之人,没有那么多时间。

    勾当先的死亡时刻是每个军官都知道的,因为战阵杀气的缘故。

    他们当然不知道张铭行的却是接管大法。那先遇到他的屯营校尉,到的时候见到张铭已经统领了一部几十人了,自然同理不会生疑,唯一可能生疑的只有那队士卒,只是他们身份低微,平日里也不太敢于妄言上官之事,就算公孙成和勾当先不和之事不是什么秘密,也不是他们能够妄自称道的。

    不过张铭自知自己想要接管军队,还有一关责难是怎么都避不过去的,正巧,此时又来了一队兵卒,五六十人的样子,带头的也是一个有资历的,正在军中任骑都尉,已经是在几场战争当中担任此职了。

    跨越到将军的级别何其难也,他始终没有捞到机会,但这次却是千载难逢的良机,自然并非是只有张铭一人能够看得出来,虽然他们犯了过错在先,但是若是能够立下大功劳,那么自己这个将军之位也就坐得稳了。

    下一次出征,自然要给他一个至少署理偏将军的职务,甚至直接给到偏将军也不一定。

    没人愿意放弃,只是碍于张铭一上来摆身份摆资历乃至于道德层面的碾压,包括他本身前途和身份能够给他们带来的压力,没有人敢于出声质疑罢了。

    要说可以质疑的地方很多,但只是看人敢不敢说罢了。张铭自己也知道,知道这是避不过去的,只是在等待罢了。

    果不其然,这位刚来此的骑都尉却是个暴脾气,也知道自己等不起了,必须抓住这一次机会,否则一辈子也登不上将军之位,就连得罪张铭也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