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长风是吧,把帕子给本王妃捡起来。”李溶月居高临下的使唤着长风,就好像他是趴在她脚边可以随意奴役的一只狗一样。

    “长风可是王爷身边的人,这般折辱你是连王爷都不放在眼里了?”秦宛既没有府外靠山,又没有府中荣宠,的确是没有什么可以和眼前这个风头正盛的侧妃搏一搏。就是这样,她还是想拦一拦李溶月。

    长风像是受惯了这样无端的责罚,脸上除了两个扎眼的巴掌印几乎是没有任何表情。

    他缓缓地弯下腰,伏在地上,伸出手去就去捡那躺在地上的手帕。

    李溶月就这样一脚踩在了长风的手上,直接走了过去,“下贱人碰过的东西,我是不会再要的,不过一块帕子,赏给你罢了。”

    话说完,她连瞧都没有再瞧秦宛,趾高气扬的扬长而去。

    秦宛看着一直隐忍避让,面色不改的长风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言语。

    府中所有人都在李溶月明里暗里的告诫之中改口叫她王妃了,只有眼前这个性子倔的长风依然坚持叫李溶月侧妃,时不时的戳着她没能成为真正女主人的痛处。

    她虽说是没有和秦宛当面起过冲突,但今日的举动,多少也是有有杀鸡敬候,耀武扬威的意思在里面了。

    秦宛自知是自己给长风招了祸,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了,在李溶月走后也就离开了。

    反正往后日子长,还有的是变数不是吗?。

    次日天气又转凉,大有一种暴雨将至,风游天地,不止不休的感觉,骇人的阴霾将前些日子攒起来的春意搅得半点不剩。

    穿堂风来,吹得院里几棵杏树吵闹不休,寒意渐渐侵袭全身,虽是春季,这偶来的一阵寒流还是让秦宛有些吃不消了。她随意披了件衣裳,想去关了门窗挡一挡今个儿突然料峭了的春风。

    院子开阔,风劲又大,又经着这门窗,也就嘶吼更甚。秦宛也是费了些劲才将这门窗都给关上了。

    刚想再回去,安安静静的去写字,方才关好了的门又突然开了,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满屋子又全给灌上了冷风。秦宛心中正恼这风,来不及去捡这刚从肩头滑落的衣裳,就转过身再去将门关严实,却看见哪里是风作怪,是来了人了。

    起初是她还以为是小满或是秋娘,正恼人,再定睛看清楚了来的人,顷刻间所有的情绪都成了深恶痛绝的恨,“看来是我的院子太过偏僻,什么人都能随意□□而入了?”

    “风雨故人归,我不该来吗?”边说着边捡起了落在地上的衣裳,轻轻地给秦宛披上。

    动作熟练,举止亲昵,说话也还是温温柔柔的,仿佛又回到了西辰,回到西辰岁贺烟花最盛的那一晚。

    临渊池畔,他也是这般给她披上衣裳。

    “北渊不比西辰,就是入了春,这偶来的春寒也时不时会要了人命,还是多捂着,莫受了寒。”他温声道。

    秦宛打掉了他给披上的衣衫,饱含恨意的眸子盯着他。

    “太子说笑了,渭城城南一夜的霜雪,皇城城内一夜的火光都没有夺了我的命,怎么也不会就死在这北渊的春寒之中。倒是您,沾着满身的鲜血回来,就是这□□下走着,也觉得是如陷寒潭吧!”

    来者没有动怒,便是这般的恶语相向,字字伤人,他依然是像哄着闹了脾气的小女儿似的,带着怀里的小食,冒着这风雨而来,温声细语的同她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