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北渊的杏仁酪,从前我做给你尝过,你从前爱的。”

    他把食盒放在轻轻的放在桌上,望着她。

    这般姿态,在旁人眼里又是一副情深似海的样子。

    西辰十年,他这副样子,秦宛算是看的倦了。

    “如今看来,你萧疏节也是这定京里权势滔天的人物了,用不着过着屈尊降贵,忍气吞声的日子了?”秦宛把玩着桌上的茶杯,眼角堆得是冷漠与疏离,嘴角挂着的是轻蔑与不屑。

    “宛宛,你听我……”

    “太子殿下!”秦宛以最冷漠的称呼叫着他,“我如今是贤王妃,是您的皇婶!”

    “您这一声宛宛叫旁人听见了,可就是真的完成了您要将西辰皇室赶尽杀绝的愿望了。”

    她放了茶杯,去开了门,请他快快离开。

    他还要上前,想要抱住她,让她好好地听一听他的解释。

    寒光乍现,一把软剑从她腰间抽了出来,横亘在两人之间,冰冷的剑光映着两人的面庞,显得尤为狰狞。

    “从你踏进这房门的时候,我就已经握好了剑,随时准备将你一刀封喉。”面对从前爱的不惧生死的郎君,她握着剑想到一刀封喉的时候,竟然有种难以言喻的喜悦。

    萧疏节此刻像是发了癔症一般,徒手握住了剑尖,殷红的血就顺着剑锋一点点的滴落。

    “来,宛宛,你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来啊!”他握着剑拼命朝着自己的喉咙去,真有一副要赴死的决然。

    “你以为是我不敢吗?还是说你以为我还念着往日的情谊不忍杀了你?”秦宛一把扯过软剑,扔在了地上。

    “你以为你这样轻易的死了就能赎下你的罪过?”

    “我告诉你,这都不够,全都不够。我要毁了你的一切,耗干你的躯壳和神魄,到那时再割下你的头颅,以慰亡灵。”

    萧疏节来时就知道她不会原谅自己,甚至做好了她会一剑了结他的准备。

    饶是如此,真真见着她如此深重的恨意,他还是心底一颤,而后那些一直被尽力克制的情绪便攀爬而上,缠在他所有的思绪里,要将他绞死。

    他在西辰那么多年,在偏僻荒芜的皇宫一角,不见天日,不见朝晖。她就是无意间闯进来的一处光,他苟延残喘,深陷泥沼时渡他的神明。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打心里觉得他就可以陪着她一辈子,就是一辈子呆在西辰做一个质子也是好的。

    此刻他们两两相望,看见她这样的歇斯底里,他连多说一句的勇气都没有。

    定京城里,风雨终来,他没有再多说的机会,消失在纷乱的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