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崇应彪刚发出一个字音,忽然被一道浅色的影子缠上,在场之人谁都没能看清他的动作,战局已分胜负。

    ??崇应彪被一把弓锁死在原地。

    ??“哥哥?!”姬发惊喜地说道。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惊奇与不可置信,却如以往在西岐的家中那般唤着。

    ??浅色人影还用弓弦牢牢锁住崇应彪,使人无法动弹,回首的时候有道光自他脸侧走过,照得他耀目极了,他微勾的唇吐出曾在远地千百次思念过的名字——“姬发。”

    ??“哥,你怎么来朝歌了?”没人打扰的马厩很平静,唯有偶尔的马鸣嘁嘁,姬发咬着布巾打结,手臂上的刺痛再也影响不到他,他兴奋地问向他的哥哥,远道而来的伯邑考。

    ??伯邑考背对着他一脚踏井,正缓缓从中打上一桶清水,缓缓说道:“八年没见,没想到你长得这么高这么壮实。”

    ??“当然!”姬发笑嘻嘻的,止不住的高兴自他胸中蔓延,“很快我就会长得比你还高了!”

    ??伯邑考配合他惊奇说道:“是吗?”

    ??可他低头倒水时看到姬发的伤口,话风却是一转,“这八年来,没少受欺负吧……”

    ??虽是问句,他却肯定地说着。

    ??姬发粲然一笑,勾住兄长的肩膀,轻松地否认:“哪有,都是我欺负别人!”

    ??哥哥远道而来,他并不想让人担心。

    ??而且他也没说错,这八年他的确没受人欺负,顶多就是崇应彪嘴臭了点,真正的困难,还是最近才出现的。

    ??短暂叙旧之后,伯邑考才回答起姬发最初的问题,“我搜罗了几车珍宝,你在朝歌久,了解大王的喜好,你看够不够救出父亲?”

    ??该来的还是会来。

    ??姬发起身站定看了一眼,他看不清蒙着粗布的马车里装着什么,但他知道所有的东西殷寿都会不屑一顾,不禁垂下头说道:“不够,远远不够。”

    ??何止是不够,他在朝歌八年,都没见过什么物品能打动殷寿,若说有些在意的,不过是征战时用的武器与胯下的马,也许还有他们这些年轻的生命,连封神榜能在他心中占位几何都不可预料。

    ??此时此刻,他才发觉自己对殷寿一无所知。

    ??即使他曾多次登上那张床,可他真的感受过爱吗?

    ??哪怕只有一点……

    ??“我想也是,”伯邑考背对姬发,还是那般嘴角噙笑,仿佛没有什么可以改变他,“大王坐拥天下,什么珍宝没有。不过你放心,哥哥会救出爹爹的。”

    ??“真的?”姬发眼睛亮了,看向端坐的伯邑考,胸中的希望重新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