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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西敏盯着他,却不知道要做什么要问什么自己又在想什么。

    两个人僵持片刻后,宋浴秋甩开他的手向后退。虞西敏拽住他,目光撇在一边,注视着被宋浴秋推倒的椅背一角,然后收回眼神,看着眼前活色生香的玉人道:“宋浴秋,你……”他顿了顿,“你……”

    他语滞,心底是前所未有的茫然。

    宋浴秋一把推开他,他在怔愣之际仍想着脱下西装强行披到了宋浴秋身上。

    衣衫不整的宋浴秋没有拒绝,低头扣紧西装扣子后便钻出了车子。

    虞西敏没有再过问,而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暧昧气息散尽的车内,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一晚归家,虞西敏再次翻开冬叔此前的来信。冬叔当年一直在巴黎照顾他,随他回国后返回广州老家养老,二人一直书信往来。这次冬叔来信的内容是托他代为出面,向卢吴公司购下曹霸、韩干师徒那组骏马图。

    他知道那天宋浴秋与那位主编一道去卢吴公司就是赏鉴这组名画,恰好这时提前知道出售消息的冬叔又斥重金托他买画。冬叔与宋浴秋分明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却又不约而同地指向那组画。

    于是虞西敏连夜致电,辗转多方联络,出手极为豪奢地以一千两黄金的原价拿下了这组画。

    果然这个消息一出,原本应当暂时避他三舍的宋浴秋很快便找上门来。

    宋浴秋是从邵闻天的口中得知这画居然迅速出售了,卢吴公司上下都十分震惊,邵闻天那位做古董经纪的朋友忍不住向他感慨大上海卧虎藏龙。而那位出手阔气的买主正是大律师虞西敏。

    宋浴秋得知这个消息后心底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虞西敏是不是因为自己去看了画而买下的。但这个年头未免太托大,他不敢信。除此之外又升起巨大的疑惑,猜想虞西敏这样一个土生土长的黄皮外国人难道也懂字画?他念及虞西敏毕竟出身大族,母亲也是诗礼人家长成的才女,要说有一定书画造诣也不奇怪。他心里面乱七八糟的念头转来转去,压根按捺不住,干脆拎着上回带走的西装冲进了虞西敏的律师行。

    宋浴秋拎着凡尔登干洗店的大纸袋子来到虞西敏的办公室。两个人搂搂抱抱胡乱摸了一气后不欢而散,至今不过三四天的时间。见了面本该有些尴尬,但宋浴秋此刻更关心他为什么要买画,那些画儿去了哪儿,于是递上纸袋就在办公桌对面坐下,一边专注辨认着桌边镇纸上倒过来的字是什么,一边假装随意地说道:“还你衣服。花了两块大洋干洗的,还有五角钱修剪毛边,羊毛的东西都起球了。”

    虞西敏一时还在伏案,写完了几个字后扣上钢笔抬头看向他,缓缓开口道:“珧华藏印……”

    宋浴秋心脏骤紧,听得他又继续道,“在这往前便一直是大内秘藏,君王所爱实为珍宝,你同它们有什么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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