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沅勾了勾唇,脸上等风轻云淡,不见半分怒意,缓缓开口:“无非是说我被刺客掳走,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怕是早就被刺客污了身子,是不是?”

    话音未落,灵儿便怒道:“小姐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小姐是侯爷亲自抱回来的,她们知道什么!我只是见不得有人那样说小姐,气不过才与他们争论了一番。”

    看着灵儿忿忿不平的样子,秦沅不禁失笑:“所以你就去为我打抱不平了,结果没有争过她们,反倒被她们奚落了一番,现在眼睛通红是替我委屈呢?”

    灵儿见被秦沅猜中了心思,便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我见不得她们那样说小姐,再说了小姐是主子,她们是奴才,哪里有奴才脾气在背地里编排主子的道理。”

    秦沅见灵儿忿忿不平的样子,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暖意来,重生这么久也只有灵儿能够时时给她温暖,即使不是对她,秦沅也愿意尽力护住这样一个忠心护住的侍女,况且她早已将灵儿当做自己的家人,哪里有由着灵儿受委屈的道理。

    没等秦沅说话,灵儿便接着道:“况且,小姐和侯爷的事岂是他们能够胡乱编排的,昨夜侯爷可是亲自把小姐送回来的,别人没看到,但侯爷眼中的担心灵儿看得真真的!”

    闻言,秦沅目光微微顿了顿,眸光暗了暗,原本平静无波的心,再次泛起阵阵波澜。

    不由得问道:“谢宴,亲自送我回来的?”

    闻言,灵儿眼神亮了亮,接连点头:“是啊是啊,我当时就在小姐房里,亲眼看到的是侯爷亲自把小姐抱回来的。”

    没等秦沅说话,灵儿便接着道:“当时侯爷脸色不太好,手臂好像还受了伤,因为一进屋我就闻见了淡淡的血腥味。而且,还听说侯爷刚把小姐送回来,人还没等走出寒光苑就晕倒了,昨夜老夫人把整个楚京城的大夫都找来了。”

    闻言,秦沅不由得心脏一紧,一股不安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谢宴的伤口是她亲自处理的,毒清了几分余毒还剩多少她再清楚不过了,况且谢宴在军中多年,判断自己伤势的本事还是有的,他竟在自己身中剧毒的情况下先将她送了回来。

    秦沅双眸微闪,心中反复思量了一番,半晌,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像是认命了一般,缓缓开口道:“替我更衣,去南苑看侯爷。”

    听见自家小姐说去南苑探望侯爷,灵儿的眼神瞬间亮了亮,即刻便欢欢喜喜去替秦沅准备沐浴更衣。

    而原地的秦沅心中反复思量着刚刚灵儿说的话,心中逐渐产生着她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微妙的变化。

    内心一番争斗以后,秦沅将谢宴的所作所为归咎于孟怜是他侧妃,即便是挂名的夫妻也理应如此,除了这个理由她找不到任何理由说服自己。

    简单沐浴更衣之后,秦沅未施粉黛,随手拿了两只素簪插在头上,便匆匆赶往谢宴的住处。

    此刻,谢宴的南苑早已人满为患,昨夜谢宴将秦沅送回房间以后,手臂上的伤口由于运功逐渐恶化,没等除了寒光苑大门,谢宴就只撑不住直接晕厥了。

    从昨夜到现在已经换了几拨大夫过来看诊了,一个个的都说只能暂时缓解,若是配不出解药就算是神仙也回天乏术。

    一听这话,长宁长公主气的命人将城中的大夫尽数赶出了府,又命人连夜进宫请了擅长解毒的太医来。

    一来一回的又耽搁了近一个时辰,太医来了以后也是忙到了天亮才将谢宴体内的余毒清除。

    好巧不巧,秦沅到南苑的时候,刚好是太医说过谢宴会醒的时辰,结果比太医说的时辰还多了快一盏茶的时间谢宴还没有醒过来。

    此刻,长宁长公主脸色沉得跟七八月份下雨的天一样,一屋子下人都战战兢兢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惹恼了长宁长公主,给自己召来不必要的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