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前朝的一文一武,必须舍弃一个。

    我想,皇兄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大婚那日

    上完妆,梳头的喜嬷嬷拿一把小银梳,站在我身后,一边梳,一边念祝祷词。

    从前母妃也会替我梳头,只是她梳的并不好,我又爱美,每次都要阿碧姐姐拆了重新梳。

    最后一次,她捧起我的发,调侃道,我们阿绚出降那日,我还要为你梳头,你便是瞧不上,也要顶着我这手艺一整日,等你的驸马亲自来拆呢。

    镜中的人儿白面红唇,我的母妃,若是还在世,能看到我如此装扮就好了。

    喜嬷念得很快。

    礼毕,一方红如烈焰的盖头便落了下来。

    我端坐喜轿内,手中捧着一方小匣子。

    里面装的是我最珍贵的东西,有父皇亲手为我雕刻的平安玉牌,母妃用菩提珠子做的手串,还有阿弟送我的五彩斑斓的孔雀翎,乳嬷给我缝制的小老虎布头鞋,阿碧姐姐做的丝帕,蒙姐姐画的晴川鹦鹉洲彩绘图。

    我在宫中住了近二十年,最后送我出降的也只有这些东西了。

    喜轿出宫换马车

    待我坐稳,外面一声清润嗓音飘进来。

    有个少年,在恭祝我顺遂平安,喜乐安康。

    我掀帘望过去,是一个身着守城侍卫铠甲的少年,微低着头,身形看着有些单薄。

    我并未见过他。

    马车继续往前,热热闹闹的喜乐却给我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出宫。

    我心中该是喜悦的,我也确实喜悦。

    驸马是我情窦初开就钦慕的人,我要嫁给他了。

    我希望快点见到他。

    却又有点怕见到他,怕他那双原本温柔的眸子盛出怨怼和愤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