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不低,可郎君只专注于打开木盒,完全将之视为耳边略过的一阵风。

    木盒是压干了的茉莉花,还放置了一枚叠成同心方胜模样的信件。

    摩挲着方方正正的信件,谢瑜的眸中多了丝笑意。

    他的记性向来好,自然还记得许久之前,得知了赐婚的那个午后,阿菀陪着他酒后午歇,自己却被东宫来人叫走,回来时,便见书桌的镇纸下压着的一方信件。

    便是叠成了这般形状。

    后来他问了旁人,才知这是同心方胜,同心,两人同心。

    看完了信件,谢瑜终于肯分给喋喋不休的谢觉一分眼神。

    “徐凛这些时日在做什么?”

    不意郎君竟还会问起徐郎君,谢觉有些意外,又实打实地多了几分喜意。

    他当然是不忍看着郎君与徐郎君生分的,就刻意说得重了些。

    “听闻是在他购置的宅院里养伤。已经上了文书,跟大理寺乞了长假,看样子是有些不好。”

    可谢瑜却没什么反应。

    他对着自己都能狠得下心,心口下刀,替身挡剑时都不曾皱眉,对着已经能自在行走的徐凛,当然是没有什么怜悯之意。

    “叫人去传个话,”他眉宇舒展,“便说施窈已经住进了长兄府邸。”

    ?!

    谢觉当然是知晓谢琅曾求娶过施窈,这会便瞠大了眼,他有些结巴地重复道,“施娘子当真……当真……”

    此时谢瑜心情正好,便慢条斯理地拈着盒中的干花,温声回了句。

    “自然不当真,照我说的去传话便可。”

    得了谢瑜的传话,徐凛含笑地送走了来人,脸色便冷了下来。

    他倚靠在阖起的府门上,顾不得身边随从诧异的眼神,慢慢地滑坐到门槛上。

    “郎君?”随从迟疑着轻声唤了句。

    却始终没有得到回答。

    良久,徐凛一抹脸,满面春风地起身,桃花眼里亦是朦胧多情,招呼着人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