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家公子也是初次见到如晴,还是在出了王府的大门,在等向家夫人时,与如晴擦肩,又被向夫人给喊住,然后双方在王府大门前,如晴给了个“纳福礼”,向公子作揖还礼。说了几句话。

    “见过公子。”如晴行了个标准的“纳福礼”。

    向公子连忙拱手,道:“姑娘不必多礼。呃,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可否直呼姑娘闺名?”

    如晴顿了下,垂眸笑道:“女子闺名关乎着名节,公子这话问得唐突了。”

    向公子怔住,望着如晴亭亭玉立的身子,及文静端庄的脸宠,蓦地心下紧张,俊脸胀红,讷讷不成言:“是向某唐突了,还请姑娘不要介怀。”

    如晴定定看他半晌,忽然展颜一笑,“我母亲和嫂嫂都在车上等我。如晴先走一步,公子告辞。”

    “告,告辞---”向公子呆呆地望着如晴脸上那如同冰破天地,朝阳万丈般的浅笑,再望着那纤细的身影,轻巧转身,优雅踏上丫环放到地上的莲花并蒂墩子,轻提裙裾,微微露出一双绣花弓字鞋,及粉红色的三色筒绸裤。

    如晴上了马车,为了稳住身形,伸出手来与车里边的手相握,湖绿色的刻丝花纹宽袖下,露出一截雪白皓腕。向家公子只觉喉头一阵阵发紧,这截雪白耦臂,忽然令他想到了荷花池里的莲,雪景下的粉梅,夜光下的葡萄酒,甘醇,美味,回味悠久----

    如晴上了马车后,如美便迫不及待取笑起如晴来,“这向家公子人长得倒是不错的。虽家世单薄了些,看外表,倒也是个敦厚之人。四妹妹也是有福气的。”

    如善轻哼一声:“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再节衣缩食,这也叫福气?”

    如美一声冷笑:“不然呢:丢个耳环出去,再回到原地去找?假装找到李骁面前去,然后故作羞涩‘王爷,奴家耳环掉了,正在四处找,不知王爷有没看到’,啊哟哟,简直笑掉我的大牙了,这种掉大牙的把戏,也只有你这个方家大才女才想得出来。”

    如晴呆住,目光豁豁地望着如善,她当真如此做了?

    如善脸蛋儿羞得通红,恼羞成怒道:“你别含血喷人。”

    “呵,恼羞成怒了?幸好三嫂子有先见之明,知道你这狗改不了吃屎的德性,所以一直防范着你。这才没让你丢咱爹爹的脸。”如美说得毫不留情面,“有你这种姐姐,我真倒了八辈子血霉。简直不要脸,你什么身份?人家李骁什么身份?仗着肚子里有点文采,早些年当着人家面又是吟诗又是作画又是卖弄学问的,人家从来瞧都不正眼瞧你一眼,当年落水的事儿李骁就看出你的德性了,怎么还不长记性?脸皮真厚。还真是有其母就有其女。”

    如善被骂得双颊通红,目光如恶狼般狠狠地瞪着如美,“你有种再说一个字!”

    如善眼里噬人的目光连如晴都深觉恐怖,如美也略有惧意,但仍是强硬道:“我就是要说,贱货,不要脸,脸皮厚,恶心---”

    如善血红着双眼,一个箭步冲到如美跟前,眼看就要掐她的脖子,如晴眼明手快,反手就一个耳光掴去,如善被惯性作用下,撞到车壁,坚硬以北方红木做的车厢,把如善的肩和头撞得头昏耳鸣,疼痛难忍,一时间找不着北。

    如善不料如晴居然当场发难,猝不及防打她,一时间也蒙了,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又要与如晴拼命。

    如晴早有准备,死命抓住如善的手腕,紧紧捏了她手腕处的麻筋,不顾痛得尖叫怒骂的如善,冷冷地喝道:“二姐姐,你真想把事情闹大么?”

    如善目光似要喷血,目眦欲裂死命瞪着如晴,但如晴的话倒也听进了耳,脸色阴晴不定地变了数变,最终死命挣扎着,“如晴,你敢这样对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挣脱不开如晴的手,便要拿头去撞,后又被如美死死按住。如善在极至的暴怒下,力气大得惊人,两姐妹几乎制不住她。不过幸好李氏等人及时赶到,李氏对身旁的婆子大喝一声:“二姑娘疯了,你们快去把她绑起来。”

    等把如善绑成粽子后,丢到角落里去,这时候的如善狼狈不已,鬓发散乱,珠杈半落,萎顿地缩在马车角落里,目光怨毒地瞪着如晴,嘴巴也被白布捂着,唔唔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以怨毒的目光瞪着两姐妹,那神情,仿佛要生吞了她们。

    如美冷笑一声,恨恨地道:“烂泥扶不上墙,贱货,狐狸精,成天只知道勾引人,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什么德性,果然是姨娘养的,不知廉耻,不顾尊卑,有你这种姐妹,还不如跳河死了干净。”

    如善呜呜地挣扎着,目光似要喷火,如善冷笑,伸起脚来就踢了她一脚,一脸厌恶,“你别碰我,看着你就觉得恶心,这世上怎会有你这样的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