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聍刚蒙着被子出汗,房门又被敲响,敲门声急促。她好奇地探出一个头来,被走过来的迟景墨又将被子拉上。

    “好好呆在屋里,别出门,小心受凉又咳个不停。”

    陆轻聍刚想反驳,温润的玉牌贴在肌肤上,缓解了喉间的痒意,她低眉顺眼,点了点头。

    迟景墨很少看见这样乖巧的陆轻聍,一时多看了两眼,直到对方被看得拉起被子蒙住了头,才转身前去开门。站在门外的正是秦易,秦易脸色沉重,想必是出了什么事。他扫了眼走廊,径直走进对面的房间。陆轻聍与他同住一屋,这房间却没有退掉。后头门被关上,秦易单膝跪在地上。

    “属下办事不利牵连夫人,请将军责罚。”

    秦易一直在外查淑娘和那人的线索,这几日都不在客栈,不应该知道陆轻聍生病之事。迟景墨眉头一皱,“发生了何事?”

    “上次将军指点,

    属下在贫民窟发现了那具无脸女尸,并未声张,偷偷引来其他人发现并报官。本想借衙门之手找到那女子的线索,没曾想流言发酵得这样快,依然全无线索。属下又走访李大海的乡亲邻居,发现那尸首虽身穿锦福,但是同淑、同众人对李大海他女儿的描述相似度高达九成。后来属下并未打草惊蛇,远远跟着淑娘,想从这人身上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失踪的小二的踪迹。一连跟了几天,淑娘一直往外跑腿,但似乎看着像是在找什么人。直到今日,属下看到她与一男子会面。那男人样貌普通,转眼便会忘记,但是武功高强,甚至在属下之上。属下怕被发现,远远跟着,竟看见那人进了一家医馆。”

    迟景墨猜到了后续剧情,脸色一变,依然沉住气听着秦易继续道:“属下原以为那医馆是那男子的藏身之处,只是等在外面许久,都不见那男子出来,后来装作买药进去一看,哪里还有那男子的踪迹。不知那人是不是发现属下跟在身后,从后门走了。属下还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回来后得知袅袅去医馆找过大夫,询问后发现那医馆与那男人所去的医馆竟是同一个!属下连忙抓了那看诊的大夫逼问,才知、才知他们竟伙同大夫,隐瞒下夫人中毒的消息。”

    “中毒?”迟景墨猛地捏紧了拳头。他还以为那人与淑娘串通,得知了陆轻聍生病的消息,想逼迫大夫给夫人投毒,没想到,陆轻聍早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下了药。

    “将军,属下马上再去找大夫来。”

    “等等。”迟景墨努力平复胸中怒火,将整件事在脑中过了一遍,道:“或许那人只是小心行事,并未发现你在身后。既然他们都以为我们不知道中毒之事,便都当做不知道。”

    “将军,我们不知那毒是什么毒,拿夫人作饵,若是夫人……”

    秦易被迟景墨轻轻扫了一眼,赶忙噤声,“是属下多嘴。”

    “秦易。你倒是越发愚钝了。”

    迟景墨声音低沉,不带任何感情。秦易却在大冬天冒了汗,他头低得更低了,“属下愚钝,求将军责罚。”

    “回去后自去领三十大板。”

    “谢将军轻罚。”

    “出去找个大夫,不要打草惊蛇。以石子为信,丑时三刻从窗户进来。”

    “是,将军。”

    夜间,整个客栈都安安静静。窗户外却发出一声轻响。

    迟景墨起身,伸手点了陆轻聍睡穴,放下帷幔,才开窗,将外头的人放进来。

    秦易拽着来人的领子,施展轻功,轻轻落在了地上,朝迟景墨点头示意,无声喊了一句“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