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景墨扫了一眼那人,虽被蒙着眼,但是有些过分的年轻。他身边之前有许默,并不会不信任年轻有为的大夫,何况这人是秦易找的,必然医术有过人之处。

    那人已经知晓什么情况,什么都没说,上来就问病人在哪。

    迟景墨偏头示意,从帷幔里拨出一只细白手腕。

    秦易引着人搭上手腕。

    “另一只。”

    把了许久,那人正色道:“幸好就医及时,这中毒的程度轻微,若是再沾染上几次,便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了。”

    闻言,迟景墨眼神晦涩。

    他们几人,目前最有可能朝陆轻聍下毒的只有那个女人。他没动那个女人不仅是因为陆轻聍,更是为了顺藤摸瓜,却没想到千防万防,依旧让陆轻聍中了道。

    迟景墨没有说话,抬头看了一眼秦易。

    秦易会意,同那大夫道:“我先送您回去,还记得抓什么药吗?”

    “当然。”

    秦易领着那大夫走了。

    房间中,迟景墨掀开帷幔,就那么看着陆轻聍。屋内只留着起夜的烛火,昏黄的烛光映在她

    脸上,投下一小片

    阴影,他伸手将对方颊边的头发顺到耳后。

    他们不能再停留原地,任人宰割。这雪最早也要2月才能化,等陆轻聍吃了药,养好了身子,他们便该上路回京了。

    三日后,陆轻聍的咳疾和风寒已然好了,身子却是越发虚弱了。整个人包得严严实实,手上还抱着暖炉,只有身子彻底痊愈了才被允许出门,只是这一能出门,又得上路了。

    淑娘脸上满是心疼与关心,却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听到要回京时,摸了摸怀中的东西,下意识看向陆轻聍苍白的脸色,看来不用到上京,陆轻聍的身子便会撑不住了。

    袅袅扶着郡主上了马车,转身就去收拾东西。

    淑娘也要跟着去,被秦易拦下。秦易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朝淑娘道:“淑娘,这是将军给你的。你在颖禾置办个宅院,就不用跟着去了。”

    淑娘赶紧摆手,“秦大哥,淑娘的命是郡主救下的,就是郡主的。这……这怎么能行,若是郡主不要淑娘,淑娘还不如死了算了。”

    淑娘声音拔高。此时袅袅不在,她只能寄希望于马车中的陆轻聍能够听到。然而马车里片刻后都没有反应。淑娘不信,径直走到马车旁道:“郡主,郡主,您这是不要淑娘了吗?”声音悲切,真是闻者落泪。只是马车里头依然安安静静。

    怀里的瓷瓶药还有大半,若是她不能跟着回京,那一点毒素并不能将陆轻聍如何。她一把掀开帘子,迟景墨凌厉的目光扫来,她忍不住想将帘子放下。只是想到主人的命令,她强迫自己掀着帘子,在迟将军锋利的目光下,看向他怀中的人,“郡主,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