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若避开了他的眼神,帮着他重新穿上铠甲。

    “不曾。”她又回答他。

    这是对于她初到南郡之时,很多个夜晚和眼泪的背弃,她此时对晏既撒了谎,在萧翾面前却无比诚实。

    眼泪都流进酒杯里,萧翾告诉她,她离开他是对的,再思念他是不对的。

    铠甲的重量不再沉重地压在观若的手上,只有晏既是负重之人。

    观若静静地站在晏既面前,等着他继续问下去,问到他也死心为止。

    他沉重地咳嗽起来,喉头一片腥甜,“你从不曾想过,再做我的妻子。”

    她还没有回答他“不曾”,他自己先将疑问转成了笃定。

    “将军自己知道,便不必我来回答了。”这一个“不曾”要她来说,她的确说不出口。

    他已然衣饰整洁,看不出来是一个受了伤的将军,足够面容沉肃,面对千军万马也指挥若定。

    “晏将军,你该离开这里了。”

    观若的话音未落,一个她又几分眼生的侍女闯进来,跪在了观若面前。

    “殷大人,萧大人在席间忽而晕倒了,十三小姐让奴婢过来请您过去探望大人。”

    观若的心骤然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猛然抓了一把,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想要往外奔跑。

    直到她的手又被人拽住,这样冰凉的手,更令观若无比牵挂起萧翾。

    “我不曾杀你,从来也没有。”他也回敬给她一个“不曾”。

    “我的恨意是因为我以为前生你有杀我之意,而我想你也不曾有。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太过糟糕的误会,是有人从中算计你我。”

    又是一个“不曾”。

    “我也从不曾以为,你离开河东,便已经是我们关系的终点。”

    最后一个“不曾”。

    “我从河东一路走过来,无数次在战场上不曾放弃,无数次在昏迷之中挣扎着醒过来,都是为了再次见到你。”

    他前生年少不知事的时候,是做过逃兵的。可也是为了去见她。

    “阿若,跟我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