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安的武力也在征战中得到巨幅度提升,天人第一衰劫会致人死地,可进进出出战场又何尝不是死地?再历经几次大起大落的磨难后,白秀安怒发冲冠,一举突破了蹭徘徊不决的生脉武力!而今以他死脉修为,即使粉身碎骨也能自行长回,更何况是受了一点小伤?

    当狄云枫找到白秀安时他正和一干伤员坐在火堆前边烤火边等着医治,他丢了一只胳膊,但已算是小伤,他照旧与将士们谈笑风生,林子方与霍达随同他坐下,寒暄问暖,狄云枫则站在一旁时不时应和几句。

    渐渐。

    大雪随夜深而纷飞,极寒已不是一堆篝火能抵抗的了的,众受伤的将士纷纷返回医帐歇息。

    林子方执拗着白秀安道:“白师兄,去咱们的营帐里休息吧?我娘最近托人给我送来了几床真绒兽皮毯,睡上去可热和了。”

    白秀安甚至连摇头都未启示,仅给了林子方与霍达二人一个眼神,二人便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那白师兄,明天一早我带着阳门众弟子一并来看望你……”他们颔首离去。

    “嗤,这两个臭小子,打了十几年的仗,身体与武力长进了不少,就那乖张的性子怎么都磨不平……”白秀安摇头笑叹道,直直目送霍达与林子方身影消失后他才放下那一展欣慰至极的眼眸。

    狄云枫褪去自己的袍子,替白秀安批上,笑嘱道:“白军士可要注意保暖,寒毒入体很麻烦。”

    白秀安扯着身上的袍子,这才正视起身旁的狄云枫,瞧了一会儿,其眼神中不少有复杂变化。

    “怎么?白军士是一直打算站在雪中受冻不成?”狄云枫笑问道。

    白秀安先紧了紧眉,下一刻又笑了出来:“方才子方与霍达提及过你的身份,是药

    房坐诊的大夫是么?”

    “可是,也可不是。”狄云枫不太愿意对一个聪明人撒谎。

    对于一个聪明人而言,还不如将自己的言辞坦白,因为正真的聪明人一般看破都不愿说破。

    “那应该就不是了。”白秀安道。

    “嗯。”狄云枫点头承认,他和白秀安都知晓,这个谎言说破其实是无关大雅的。

    “先前英兰身体有所不适,我曾亲自去有福药庄里帮他们拿过药,也有幸见过坐诊的大夫,他虽一把骨头生龙活虎,但绝没有你这么挺拔伟岸,”白秀安边说着边深意地望着狄云枫,一字一句道:“你究竟是我哪位故人?”

    “你冷不冷?”狄云枫忽而问。

    “并没有什么感觉。”白秀安道。

    “那就去风口上坐一坐吧。”狄云枫也未经白秀安同意便已迈开步子往拔高的山丘上走去。

    白秀安跟上来:“我有过很多故人,但是愿意在雪夜中赏景之人还真只有一个人,不过那时是秋天,他喜欢在冰凉的深秋中躺身望月。”

    “夏蝉冬雪,春花秋月,其实天涯浪子都爱赏,因为他们觉得,这些东西总是会永恒地循环,也总是不会变心。”

    “我大致已经猜到你是谁了。”